第二章 多瑙河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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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假如真像米克萊斯科主席充滿信心地以為的,布魯什真是個嚴肅的人,那麼,人們一定會在那兒遇見他的。

     不過,有件事倒可能有些棘手。

    多瑙河之源的地理位置有沒有經過精确的測定呢?地圖上所标出的位置就那麼準确嗎?會不會有些誤差呢?人們以為在某處能見到布魯什,他會不會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呢? “誠然,多瑙河,就是古人所說的伊斯特河,發源于巴登大公國。

    地理學家們甚至測定,該河之源位于東經六度十分、北緯四十七度四十八分。

    但是,即便這一定位是準确的,可它隻精确到了分,而未精确到秒,這就可能偏差極大。

    而現在,布魯什的釣魚宏圖,旨在從多瑙河第一滴水流出的地方開始。

    ” 根據一個長期以來被認為是具有地理資料價值的傳說,多瑙河發源于符堡騰王宮的一個花園裡。

    園中的一個大理石水池就是這條河的搖籃。

    許多遊人來到那兒,都要嘗嘗這清澈的池水。

    八月十日早晨,人們是不是該到這個永不幹涸的水池邊上去等布魯什呢? 不,這條大河的正源絕不是那座水池。

    人們今天已經知道,多瑙河由布雷格和布裡加赫兩條溪流彙集而成。

    它們穿過黑森林,從八百七十五米的高度直瀉而下,在齊格馬林根上遊幾裡處的多瑙尼申根彙合成一條河流,稱為多瑙河。

    “多瑙”是德語的說法,法國人把它寫作Danube。

     如果這兩條溪流中,隻有一條能算作多瑙河的源頭,那就當推布雷格河了。

    布雷格河比布裡加赫河長三十七公裡,發源在布裡斯高。

     但是,好奇的人們經過一番琢磨,認定布魯什如果真要出發的話,啟程地點應該是多瑙厄申根。

    所以,大部分多瑙河協會會員都将和米克萊斯科主席一起到那裡去等。

     八月十日一清早,他們就到了兩條支流交彙之處,站在布雷格河岸邊等候。

    但是,時間一小時一小時地過去,連那位著名冠軍的影子也沒見到。

     “他不會來了。

    ”一個人說。

     “他不過是個騙人的家夥!”另一個人說。

     “我們這些人就像小孩子那樣容易上當!”米凱洛維奇加上一句,他的話在人群中引起了不一般的反響。

     隻有米克萊斯科主席一個人堅持為布魯什辯護。

    他肯定地說: “不,我決不認為多瑙河協會的會員會産生欺騙自己同事的想法……伊利亞-布魯什肯定是被什麼事兒耽誤了。

    耐心些,他馬上就會來了。

    ” 米克萊斯科先生這樣充分相信布魯什完全做對了。

    九點差幾分,等候在布雷格河與布裡加赫河交彙處的人群發出一聲歡呼:“他來了!……他來了!……” 兩百步之遙的一個岬頭的轉角後,冒出了一條搖橹小船。

    它離開了主航道,沿着河堤緩緩劃來,一個年輕男子獨自站在船尾駕着船。

     他就是幾天前在多瑙河協會釣魚大賽上勇奪兩項冠軍的匈牙利人伊利亞-布魯什! 小船駛到彙合口時停了下來,并用錨爪固定在河堤上。

    布魯什下了船,所有看熱鬧的人都擁在他的周圍。

    他也許沒有料到會來這麼多人,多少顯得有些拘束。

     米克萊斯科主席走過來,向他伸出手,布魯什脫下水獺皮的鴨舌帽,恭恭敬敬地與主席握了握手。

     “伊利亞-布魯什,”米克萊斯科帶着堂堂主席的尊嚴說,“我很高興能再次見到釣魚大賽的冠軍獲得者。

    ” 這位偉大的冠軍躬腰緻謝。

    主席接着說: “我們能在這條國際大河的源頭與您相會,說明您已經開始實踐您的釣魚計劃,從這兒順流而下,直至河口。

    ” “是的,主席先生。

    ”布魯什回答說。

     “那麼,您今天就啟程嗎?” “是的,主席先生。

    ” “您打算怎樣航行呢?” “順流而下。

    ” “乘這條小船嗎?” “是的,是乘這條小船。

    ” “不打算在什麼地方逗留一下嗎?” “不,隻是夜裡靠岸休息。

    ” “這條河有三千公裡長呢,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預計每天航行十多哩①,兩個月左右可以抵達終點。

    ” ①一哩等于四公裡。

     “那麼,祝您一路順風,伊利亞-布魯什!” “謝謝,主席先生!” 伊利亞-布魯什最後一次向人們緻意,便重新跳上小船,岸上的人群你擁我擠地争着送他遠航。

     他取出釣竿,裝好魚餌,把它擱在一張凳上,然後收起錨,使勁地擺了一橹,将船推到河心。

    布魯什在船尾坐下,抛出了魚線。

     過了一會兒,他猛地一拉,隻見一條魚-魚咬在魚鈎上活蹦亂跳。

    真是個好兆頭!當他的身影在岬頭轉彎處漸漸隐去時,所有的人都仍在岸上聲嘶力竭地喊道,“嗬呵,嗬呵”為這位多瑙河協會釣魚冠軍歡呼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