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數學系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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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商量定的事兒怎麼樣了?”威威進來的時候我正在吃飯,看見他我趕緊停下手中的勺子。

    “既然你是執行特殊任務,肯定有一些假證件吧。”威威沒理我的話,卻問了這麼一個古怪問題。

    “哪一類的?”我沒有問他原因。他這麼問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的。

    “還分類?看來是真不少。”威威笑道。“電腦方面的你肯定有,不過最好是和教育有關的。”

    “比如某些單位的電腦培訓員?”我開始明白他的意思了。

    “行。”威威開始催促。“快點把飯吃完,咱們馬上動身。”

    “這麼快?”我很驚訝。

    “對。快點。我在下面等你。”威威說完便出去了。

    幸虧威威先走了,才使我有時間趕制“電腦培訓員”的證件。除了電腦等少數幾件設備,我的一應物品都不是事先預備齊全的,都要臨時通過“電我”合成。

    “物品合成裝置”就屬于我随身攜帶出來的少數設備之一。它從外表看起來就像是與電腦相匹配的打印機,但是它的作用卻是利用周圍的任意物質合成各類物品——我所需要的一切物品。當然它的功能畢竟有限,隻能合成沒有生命的無機物品,而不能合成小貓和金魚。不過它的速度卻無可非議,一張證件的合成從頭到尾隻用了不到三十秒鐘。

    “你得到校長的特别批準信了?”走在路上,我很想問問威威一會兒到底要怎麼辦。

    可威威卻王顧左右而言他,不肯正面回答我,好象故意在吊我的胃口。

    我沒辦法,隻好跟着他走,一路上還嘟嘟囔囔地說道:“這麼早就去,也不像是要撬人家機房呀。”

    可威威根本就不理睬我,一路上到處與人打招呼。他認識的人可真多。

    經過心理系樓的時候,他甚至跑到樓門口和一個女生說了一大堆的話,害的我一個人站在馬路中間等了他半天。

    與化學樓比起來,數學樓實在是小得可憐。但從樓體的結構和外觀上,都明顯地能夠看出數學樓可是化學樓在年齡上的老大哥。與化學樓那單調的闆式建築相比,數學樓顯得格外的古樸、肅穆和莊嚴。

    一進數學樓,威威便下意識地擡頭看了一眼門廳上方橫梁懸挂的精美鐘表,然後說道:“我最不喜歡别人遲到。”

    “有人遲到嗎?”我正不明所以,于是看着鐘表上那18:55的指針顯示借機問道。“他是誰?”

    “暫時還沒有,隻是咱們到早了。”威威随口回答說。“我先帶你參觀一下數學樓怎麼樣?”

    “欣然從命。”

    我随着威威上了樓梯,從那面舊的幾乎像是古代“銅鏡”的大玻璃鏡子旁邊走過,開始了對數學樓的造訪。

    和化學樓相比,數學樓的内部可要算是極為單調了。可不是嘛,學習數學一不用做實驗,二不必買儀器,隻需要一支筆和一張紙就足夠了。我印象我的意識裡儲有這句話,隻是不記得具體是誰說的了。

    “過去有一位大數學家說過:學習數學隻需要一支筆和一張紙就足夠了,可是現在——”威威邊指着兩邊的電腦機房邊感慨地說。“還需要這麼昂貴的電腦設備。”

    “這麼說那位數學家說錯了?”

    “當然沒有。其實他說得很對。”威威似乎很尊敬那位大數學家。“隻是現在情況有所變化。”

    我們緩步登上三層,看到對面的毛玻璃門上寫有“Fuzzy”的英文單詞。

    我迅速地在腦中的數據庫裡尋找出相應的漢語詞彙,發現它是“模糊數學”

    的意思。

    “懂得這個詞的含義嗎?”威威問道。

    “願聞其詳。”

    “那我就隻有給你講講了。”威威繼續說道。

    “洗耳恭聽。”

    威威看了我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Fuzzy就是‘模糊數學’的意思。可什麼是模糊數學呢?比如說咱們剛才說要上來參觀了一會兒,可這‘一會兒’究竟是多長時間呢?一分鐘?

    三分鐘?還是五分鐘?這就是模糊數學要研究的問題。”

    “我們可以做了規定——比如說三分鐘就叫‘一會兒’。”我打斷他的話說道。

    “那麼兩分五十九秒就不叫‘一會兒’了?三分零一秒也不叫‘一會兒’了?”

    “你這叫擡杠。”我使用了腦中記憶裡一個非正式的詞彙。

    “這不是擡杠,而正是模糊數學所要研究的問題。”威威很認真地對我說。“現在我們下去好嗎?”

    “悉聽尊便。”

    “不要老是四個字四個字地亂用成語。”威威終于忍不住了。“這兩天是不是一直在背成語詞典呀,慣性太大了轉不回來了吧?”

    “怎麼,我用的不對嗎?”

    “你以為這就能說明你很有學問,讓人看不出你是一個僞裝的中文系博士了?”威威叫道。“這隻能說明你堆砌詞藻酸文假醋!”

    “虛心接受。噢不不不,虛心接受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