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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蘭花在床沿坐了下來,高翔則在室内來回踱着,木蘭花将一隻枕頭,塞在雲四風的背後,道:“四風,你别緊張,慢慢說。

    ” 雲四風的身子,忽然又發起料來,他嗚咽着,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也無從說起,我實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從他的話中聽來,雲四風的精神,顯然還在極不穩定的狀态中,他一面講,一面還毫無意義地揮着手,像是想抓住些什麼。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雖然急于知道事情的經過,但是看到雲四風那樣的情形,他們也知道,那是急不出來的,隻好聽他慢慢地說。

     是以木蘭花道:“你不妨慢慢講。

    ” 雲四風哭出了聲來,道:“秀珍不見了!” “是啊,我們已經知道,我們可以将她找回來的,但你得先将她是如何不見的,講給我們聽。

    ”木蘭花的聲音,聽來十分柔和。

     那種柔和的聲音,對一個神經緊張的人來說,無異是一種鎮靜劑,雲四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已經松弛了不少。

     高翔和木蘭花兩人都靜了下來,不再出聲。

     雲四風又欠了欠身子,他還未曾開口,病房門打開,安妮也控制着輪椅進來。

    雲四風道:“事情……來得實在太突然了!” 木蘭花等人都沒有出聲。

    一來,他們都不想打斷雲四風的話頭,二則,事情的确來得太突然了,他們都知道這一點。

     雲四風在講了那一句之後,又呆了片刻,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刹那之間,他的精神,似乎又陷入十分不正常的狀态之中。

     木蘭花和高翔互望了一眼,高翔想要說什麼,但是木蘭花卻揚起手,不讓他說話,病房之中在刹那間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

     然後,突然聽得雲四風哭了起來,雲四風是一個十分堅強的男兒漢,木蘭花、高翔等人,自從認識他以來,從來也末看到他哭過。

     雲四風一面流着淚,一面道:“事情來得太突然了,我不知那是如何發生的,我們已駛到了完全看不見陸地的海洋中,風平浪靜,隻有我和秀珍在船,這正我一直夢寐以求的時刻,秀珍自衣櫃中取了睡袍來,她臉上那種嬌羞的神态,令我如癡如醉──”雲四風講到這裡,突然又停了下來。

     病房中的人沒有出聲,雲四風喘着氣,突然伸手,握成了拳頭,在他自己的額角,用力地敲着,不住的說道:“我為什麼要離開她,我為什麼要離開她?” 他一面說看一面臉上現出悔恨莫及的神色來。

     他哀歎着,身子在劇烈地發着抖,他的情緒一定激動之極,因為他竟難以再開口講下去,就在這時,安妮突然叫:“四風哥!” 安妮的眼中,雖然也是淚水盈眶,但是她的聲音,卻是那麼地鎮定,鎮定得使人感到意外,那種鎮定的聲音,令得雲四風也突然一呆。

     雲四風擡起頭來,想看安妮,他的身子也不再發抖了,顯然是安妮的鎮定聲音,已對他起了一定的作用,他道:“你叫我,安妮?” “是的,四風哥。

    ”安妮的聲音,轉來像是根本就沒有什麼意外發生一樣,“我叫你,你鎮定一些,我們一定能将秀珍姐找回來的。

    ” “一定……能将……她找回來?”雲四風像是在做夢。

     “是的,一定。

    ”安妮回答着。

     當她那樣回答雲四風之際,連她自己也不知道何以會有那樣的信心,但是她卻知道一點,為了令雲四風鎮定下來,她非那樣說不可! 雲四風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呆了片刻,才又開口。

    當他再度叙述的時候,他的聲音,已鎮定得多了,他道:“那時,我如癡如醉望着她;她撒着嬌,不肯當着我的面換睡袍,我笑着退出船艙,告訴她,我去将船的速度控制到最慢,她也笑着,将我推了出來……” 雲四風的叙述,講盡了一雙新婚夫婦問的旖旎風光,聽來令人十分出神,而聽到的人都無法想像變故是如何發生的。

     雲四風苦笑了一下,道:“我來到了駕駛艙中,檢查了一下自動駕駛系統,一切都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