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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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撐在火把架上,斜着眼睨着洪耀天。

     洪耀天的眼中閃爍着不定的光芒,他不時左右張望一下,眼珠在眼眶中左右轉着。

     萬俟真輕聲地哼了一聲,緩緩也走了出來,他聽見背後腳步響?他知道是洪耀天跟着來了,他沒有作聾,也沒有理睬,仍然大步踱着。

     這洞又寬又深,足足有數裡路長。

     而其中四通八達,又不知與多少洞室相通,倒像是大房中的房間一般,真是自然界的奇景了。

     萬俟真走到一個黑暗無比的轉角,他就向左轉了過去,左面可通他的寝處。

     但是他走過十多步,立刻停下身來,施展輕身功夫,一步步踱回轉角,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默默向外窺探。

     果然,洪耀天裝着毫不在意地向四方打量了許久以後,突然一個閃身,到了西角上,他伸手在地上一陣摸索,往上一拉,隻聽得軋軋之聲。

     萬俟真知道是甚麼一回事了,他微微哼了一聲,仍然不動身形。

     洪耀天手中提起的顯然是一塊石闆,也要有洪耀天這等功力才提得起來。

    洪耀天把石闆拉到足夠一個人通過時,一閃身而入。

     原來石闆下有一個洞,洞中之洞,端的萬分隐蔽。

     洪耀天身體進入洞内,石闆又輕輕放落下來。

     過了好一會,萬俟真才一躍而出,到了那地下石闆旁邊,他俯身一看,隻見地上一個拳頭大的火鋼大鎖已被扭斷,他不禁暗暗佩服“賽哪咤”的指十勁力。

     他伸手去抓住石闆上的大鐵環,低目一看,黑暗中仍然看得清楚,石闆上鬥大的字:“秘庫禁地,擅人者死。

    ” 那是天全教主親筆的字。

     萬俟真想不到他才離室不到個月,就被部下最親信的洪耀天偷入内了,他不禁望着這八個滿含威吓性的大字嘲弄得冷笑了一下。

     他貼耳石上,仔細辨出洪耀天确已深入洞中,他才猛一提氣,真力貫注雙臂,緩緩把厚重的石闆擡了起來。

     他學着洪耀天的模樣,也一縮身進入了天全教的核心禁地。

     在天全教主的威吓控制之下,他的兩個護法首先擅進入了他劃為第一禁地的秘庫,這對以力服人者可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諷刺。

     萬俟真把全身輕功展到十成,使他的有動一點聲音也不發出,他走得極慢,是以不僅沒聲音,連空氣的波動都極小。

     洪耀天再機警也不知道萬俟真已到了他身後。

     洪耀天走到一個石櫃中,翻了半天,拿出一個小盒來,雖然在極黑暗之中,但是萬俟仍能看出那是一隻鮮紅顔色的小盒,盒面微微發光。

     他心中冷笑了一聲,暗中對自己說:“果然不出我意料,洪耀天這厮是看中了這玩意,我記得這小紅盒好像是鳳儀堂中的副舵主在隴南無意得到的,他也糊裡糊塗的不知是甚麼東西就獻給教主。

     教主看都沒有時間看就往庫裡一丢,當時我看它裝璜得精巧而注意了一下,不料洪耀天竟看中這玩意,難道這是甚麼寶物?” 他想到這裡,不禁仔細地注意洪耀天的舉動。

     洪耀天把紅盒子打開來,看了一看,又聞了聞,然後“啪”的一聲又關上蓋子,忽聞他輕歎一聲道:“唉,得來全不費功夫,這等稀世之寶,活該好了我洪耀天……” 萬俟真聞言大驚,他再也忍不住,悄然向前走了幾步,離洪耀天的背不過數尺之遙,但是仍然看不清洪耀天手上正在搞甚麼。

     于是他又跨前一步—— 洪耀天驚喝一聲:“誰?” 他飛快地轉過身來,同時下意識地想把小盒兒朝身上藏,但是萬俟真已經如一陣旋風一般撲了過去,巨掌伸處,挾着雷霆萬鈞之力擊向洪耀天持盒之手。

     洪耀天雖然未看清楚是甚麼人,但那掌風襲體,他一觸郎知,他一扭身橫跨一步,一面狠聲道:“嘿,萬俟真,又是你!” 一收掌勢,萬俟真冷冷地道:“姓洪的,放光棍一點,那盒中是甚麼東西?” 洪耀天道:“萬俟真,你少管閑事!” 萬俟真一字一字地道:“我隻問你盒中是什麼?” 洪耀天冷笑道:“你管得着麼?你也想分一杯羹麼?” 萬俟真鄙夷地道:“姓洪的,你是一個下流胚子” 毫不發怒,洪耀天緩緩地道:“萬俟真,你多管閑事犯到我洪耀天手上,後果你該知道的——” 隻用命令的口吻,萬俟真斬有斷鐵地道:“把盒子放回你拿的地方!” 洪耀天道:“你對教主那小子何必忠心?嘿?” 重重哼了一聲,萬俟真的聲音提高了一些:“哼,教主那小子是甚麼東西?我萬俟真當着他可也敢喚他小子,可是背着他叫我幹倫摸出賣他的勾當,我可辦不到。

    ” 顯然被他罵火了,洪耀天一腳頓在地上,咬牙切齒地道:“萬俟真,你真的要做教主那小子的走狗?” 萬俟真仍然道:“把盒子放回你拿的地方” 洪耀天道:“那麼隻有逼我動手了——” 他一揚手,“啪”的一聲,一件東西掉落地上。

     萬俟真眼光一掃,臉色大變,原來掉在地上的是一塊銀色的小牌,上刻着一個篆寫的“左”字。

     這正是萬俟真天,全教護法的令符,萬俟真一向懶得帶在身上,總是放在枕席之下,不知怎的竟到了洪耀天手上? 他略一驚楞,随即心中雪亮,不由氣得須發俱張,破口大罵道:“好啊,洪耀天,你想栽贓栽到我頭上來啦,嘿嘿,好計謀,我替你說了罷。

     隻要這小盒兒得了手,便把我這令符丢在庫中,反正我十天半月也不會理會那今符,自然也不會發現,明日有人發現石闆上的鋼鎖不見,你就下合封鎖秘庫,任何人不得入内以保持現狀,等教主一月回來,那時我萬俟真可就百口莫辯啦。

     嘿嘿,好計謀呀,可是老夫偏不讓你如願,我萬俟真根本未把教主那小子放在眼内,若是旁的事,便是讓教主冤上了,我也毫不含糊的,可是我老兒為甚麼要替洪耀天來背這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