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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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謙咬牙切齒地道:“崖頂常年處于雲霧之中,待我拔身一躍而上,竟然沒有一迷人影在。

     隻有一大片巨大的原始松林,被風呼呼地吹着,發出陣陣松濤聲。

     我猶豫了一下,心想:‘莫非是被天全教那兩個老兒要了,這個悶棍可挨得不值” 環目四顧,并沒有仇三弟的蹤影,我慢慢地走到崖頂那塊方場中間,但奇怪的是,除了單調的松濤聲之外,沒一絲聲響。

     崖頂的景色是醉人的,但我那有心欣賞。

     忽然,林中傳來一陣猴子的叫聲,我幾乎吓了一跳,心想這斷腸崖真是邪門,如此陡峭之地,那來這許多喪命猴子? 我還當是仇三弟躲在林中吓我,但一想不對,因為三弟輕功再高,也不會比我早到如許之久。

     我一咬牙,雙掌往胸前一錯,沉聲喝道:‘甚麼人?’ 正在此時,從三弟攀登那方向的谷裡,刷地一聲,飛起一支紅色火箭。

     我大吃一驚,也顧不得林中有沒有人,忙撲向崖的那一面。

     我伸頭向谷中窺伺,隻見斷崖四分之三的高度之處,正有三個小人般的人兒,排在連續的三塊突石上,而他們身不是萬丈深淵。

     這時,我聽到中間那人怒極道:‘萬俟真、洪耀天,我仇摩又豈懼你們?’ 同時,我見到空中有一迷微弱的閃光,原來仇三弟已拔出了崆峒神劍。

     我心中可極了,遙見萬俟真和洪耀天都說了話,但聲音不高,聽不清楚,就是能聽清楚,我此時也沒心情聽。

     我連忙找着下崖的石階,正要撲将下去,忽然聽到背後一陣極其輕微的腳步聲,而居然是在十步之内。

     我不由大驚。

     這時,仇三弟既已在腳下為萬俟真、洪耀天所夾攻,那麼這不聲不響挨近來的家夥必是敵人無疑。

     我迅速的把雙掌往後反擊,這時我已使出了十成功力,因為仇三弟已是千鈞一發,置身危絕之地了。

     不料我竟覺得一迷尖銳的指風一亮透過了我濃厚的拳風,快如閃電的攻向我背部,我大吃一驚,天下人能用指功破我拳風的,隻有一個人,但我也知道,絕對不會是那個人。

    ” 慕天雕脫口而出道:“金銀指丘正?” 岑謙道:“不是,不是,我最初也作如此想,但我因一時失算一亮被來人點傷了穴。

    我的左臂一陣麻痛,但仍極其迅速地轉過身來。

     我正要喊出‘金銀指丘正’,這五個字時,我一見來人,隻得硬生生的把這五個字又吞回到肚子裡去。

     慕天雕驚疑參半地道:“蛇形令主?” 岑謙恨聲道:“不是他又是誰?我一見他就曉得不好,因為,這顯然是天全教的陷阱,說老實話,我當時正希望你能在場便好。

     因為我們至少有一個人不會被蛇形令主纏住,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事已至此,又有甚麼可說的呢?” 這時大難灘中吹來陣陣凄風,和着岑謙那悲痛的聲音,傳入慕天雕耳中,有如千把利醜,在他心胸之中絞割着。

     喟然而歎了,慕天雕迷惘地自言自語道:“唉,三弟,人算不如天算啊” 岑謙的臉上流露出一迷奇特的神情,但卻迅速抹過。

     慕天雕緩緩轉過身來,面對着那鬼哭神号的大難灘,岑謙聽到他緩緩地說道:“岑大哥,請說下去。

    ” 這是人類的本性——每當人類遇到煩悶的事的時候,總包着“眼不見為淨”的心理。

     現在,慕天雕雖已明知仇三弟的結果,但他還想聽聽當時現場的情況,但他更不忍心見到岑謙那張慘然的臉。

     雖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臉也必定是蒼白的。

     岑謙的眼中忽然流出了一迷痛下決心似的目光,但他猶豫了一下,仍是無聲無息地屹立着。

     風勢愈來愈大了,大難灘中旋風盤旋不已,傳出轟隆隆的巨響,沙子在空中飛舞,被旋風帶上了天空,然後又紛紛悄然落下。

     慕天雕望着這奇景,他感歎了,沉重地道:“三弟!你就像這谷中的黃沙,因風轟然而起,悄然而落,如今你又沉落在何處?” 岑謙大叫一聲,急急地撲向慕天雕。

     慕天雕本能地轉過身來,岑謙抱住慕天雕道:“二弟,做哥哥的真是對不起你們!”慕天雕泫然了,他忍住眼中的熱淚,拍拍岑謙的肩膀道:“大哥,人算不如天算啊”岑謙仰起頭來,他倆的目光交彙了。

     慕天雕駭然了,因為,岑大哥的目光,是旋轉迫人的,這充份顯示他内心的矛盾。

    但是,岑謙又有甚麼事存在他心頭,而且已達到他不能自我控制的地步,這是一個内力精深的高手所不應具有的現象, 但那奇特的目光,隻存在了一刹那,然後,就像平湖中的一個小小的漣漪般,靜悄悄地消失,沒留下一迷痕迹。

     岑謙悲痛地道:“我見到是蛇形令主,雖是大吃一驚,但也并不絕望,因為前些日子,我在武當山山腳下和他對過一掌,雖然因分神而落敗,但他和我的功力當在伯仲之間,我看到他就憤怒。

     我大聲地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