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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女人用一種十分同情的眼光,望着古托,使古托感到她心地善良。可是接着她所講的話,卻令古托怔愕。

    胖女人苦笑着,道:“先生,噩運已經降臨在你的身上了,是不是?”

    古托一怔之下,還未曾來得及有任何反應,胖女人又道:“先生,咒語已經開始生效了,是不是?”

    古托在怔愕之餘,一時之間,實在不知道該對胖女人的話,作出什麼樣的反應。咒語?那是什麼意思?難道說,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是由什麼咒語所造成的?

    這實在太可笑了!咒語,哈哈哈!

    如果不是古托本身的遭遇實在太過怪異,他一定會哈哈大笑起來。但這時,他卻笑不出來,隻是勉力定了定神,使自己紊亂的思緒略為平靜一下,他問:“對不起,我不懂,請你進一步解釋一下!”

    胖女人瞪着眼。當她努力使自己的眼珠突出來之際,模樣看來極其怪異,她道:“咒語,先生,你的仇人要使你遭受噩運,這種咒語,必須用自己的血來施咒。先生,你曾使什麼人流過血?使什麼人恨你到這種程度?”

    由于胖女人說得如此認真,所以古托實在是十分用心地在聽,可是他還是不明白對方在說些什麼!咒語,咒語,胖女人不斷地在提到咒語,而古托所受的高等教育,使他根本不相信世上有咒語這回事!

    古托皺着眉:“我沒有仇人,也沒有使人流過血,你的話,我不懂!”

    胖女人的神情更怪異:“一定有的,血的咒語,施咒的人,不但自己要流血,而且還要犧牲自己的生命!”

    古托聽得有點喉頭發幹,搖着頭:“我不會有這樣的仇人!”

    胖女人還想說什麼,可是就在這時,一個醫生走了過來,道:“維維,你又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胖女人連忙轉身,急急走了開去。古托充滿了疑惑,轉頭問醫生:“這個女人──”醫生笑着,搖頭:“這個女人是從海地來的,你知道海地那個地方,盛行着黑巫術,從那裡來的人,也多少帶着幾分邪氣。這個胖女人,就堅信黑巫術的存在,和這種人說話,能說出什麼結果來?”

    古托“哦”了一聲,望着胖女人的背影,半晌不出聲,心中不知想什麼才好。當他離開醫院之前,他想通知芝蘭一下,可是拿起電話,号碼撥了一半,就放下了電話來。

    因為這時,他想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實在太怪。這種事,要是讓芝蘭這樣可愛的女郎知道了,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古托并不是一個膽小的人,可是他的膽子再大,也提不起勇氣來,去向自己心愛的女郎,說出發生在他身上的怪異!

    等把這件事解決了再說吧!他心中那樣想。

    離開了醫院之後,古托直接回到他的住所。那是巴拿馬市郊外,一幢十分精緻的小洋房。

    原振俠一直在用心聽古托的叙述。當古托詳細地講述他和那胖女人的交談之際,原振俠曾顯得十分不耐煩,但是還是沒有表示什麼。

    原振俠和古托兩人所受的教育,基本上是相同的,他的反應自然也和古托當時一樣,實在忍不住想笑。咒語?那真是太可笑了!

    原振俠耐着性子,一直沒有打斷古托的叙述。可是當他聽到古托說到自己的住所,是一幢十分精緻的小洋房時,陡然想起有關古托的許多不合理的事情來,他揮了揮手,道:“等一等!”

    古托靜了下來,望着原振俠,等着他發問。

    原振俠看出古托精神狀态十分不穩定,所以,他盡量使自己的語調客觀,不令古托感到任何刺激。他道:“古托先生,你……我記得你曾經告訴過我,你是一個孤兒,在孤兒院長大的?”

    古托緩緩地點了點頭。

    原振俠攤了攤手:“可是在你的叙述中,你看起來卻像是一個豪富人家的子弟。你受過高等教育,參加上流社會的宴會,和大學校長的女兒談戀愛,又有自己的獨立洋房。這些都需要大量的金錢,請問你的經濟來源是什麼?”

    古托苦笑了一下:“問得好!”

    原振俠揚眉:“答案呢?”

    古托道:“我也不知道!”

    原振俠陡地站了起來,立時又坐下。一個人連自己的經濟來源都不知道,卻盡情在享受着它,這實在是太豈有此理的事了。

    原振俠沒有說什麼,隻是幹笑了兩聲,表示他心中對這個答案的不滿。

    古托自然可以感到這一點,他道:“關于這些,是不是可以遲一步再說?”

    他說着,指了指腿上傷口的部位。原振俠感到自己因為古托的叙述,而被古托這個人,帶進了一種十分恍惚的境地之中,他道:“好,你是不是需要喝一杯酒?我們離開這裡,到我住所去坐坐,怎麼樣?”

    古托擡頭,四面看了一下,道:“也好!雖然不論到什麼地方,對我來說,全是一樣的。”

    古托的那種絕望的悲觀,表現在他每一個神情,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之中,實在是很容易使他人受到感染的。原振俠又皺了皺眉:“不如這樣,喝點酒,或者會使你振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