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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牙齒相叩而發出的聲響。

    在我身邊的張泰豐也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她在聲嘶力竭地叫:“衛斯理!你把我身體——” 她一句話沒有說完,身子劇烈發抖,骨頭發出“軋軋”的聲音,難以再說下去,而她居然還能夠伸出手指向我。

     她是在極其憤怒的情形下指責我,這一點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來,毫無疑問。

     她在指責我把她的身體不知道怎麼樣了——這身體當然是指她原來的身體。

    可是我根本完全沒有把她的身體怎麼樣,上次見面之後,她去向不明,我就沒有再見過她,怎麼能夠把她怎麼樣。

    她現在這樣指責我,簡直莫名其妙至于極點。

     我本來就料到和萬夫人這種人打交道會很麻煩,可是也想不到會麻煩到這種程度! 更令人生氣的是,在這樣情形下,我如何和她去分辯? 就在這時候,那護士帶着醫生趕回,那護士的動作粗魯無比,她走得急急忙忙,一下子撞在我的背後,我正在心神不定,完全沒有防備,被她撞得向前跌出了一步。

     在病床上的那具活骷髅,張牙舞爪,看起來恨不得把我撕成粉碎,隻不過是實在無法碰到我而已。

    這時候我向前跌出,她竟然努力掙紮,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衣服,而且有力量使她整個身子都離開了病床,幾乎附在我的身上。

    不說别的,單是她身上那股惡臭,就教人無法忍受。

     當然我隻要順手一堆,就可以把她推開,可是卻也大有機會把她推得斷了氣,就變成在衆目睽睽之下殺人了。

     我衛斯理一生之中,各種各樣經曆無數,可是再也沒有比這時候更窩囊的了。

     幸而她雖然抓住了我的衣服,還不至于和我面對面,不然就算我再英明神武,隻怕也得當場昏厥。

     她的頭部大約在我腰際,她正努力擡頭望向我,整個頭像是随時可以離開身體。

     在一旁的張泰豐和趕來的醫生完全不知道怎麼樣才好,我想開口,可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倒是那可怕的骷髅先發出聲音,她在叫:“我的身體……我的身體……我的身體……” 她連叫了三聲,聲音一下比一下凄厲,聽得人毛發直豎。

     她叫得如此恐怖,我倒可以理解,任何人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得如此模樣,都會有這樣的反應。

     我隻好先安慰她:“慢慢來,慢慢來,總有辦法改善的!” 我一面說,一面向醫生望去,那醫生卻老實得過了分,在大搖其頭,表示完全沒有辦法。

     我又急又怒:“你别隻管搖頭,至少先給她一些鎮靜劑!” 醫生還在搖頭:“她不需要鎮靜劑,隻需要嗎啡!” 我提高了聲音:“那就給她嗎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