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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兩天,我又到了非人協會總部附近的一個小湖旁邊,住在一家鄉村旅館中,目的是想能等到白素。

     白素莫名其妙成了非人協會的會員,而非人協會的行為也不是常人所能預料——生命配額的轉移,還隻是一個設想,離成為事實十劃還沒有一撇,他們就已經先開會讨論哪一種人應該有資格接受他人的生命配額,雖然說做事宜未雨綢缪,可是也未免太早了些。

     我離開的時候,并沒有和白素定在哪裡見面,我來到非人協會的附近,等候白素,是因為近年來我和白素之間,越來越心意相通——情形和神通之中的“兩心通”很類似。

     我們并沒有刻意“修煉”這門功夫,隻是相處久了,腦電波活動的頻率就自然而然容易接近,能夠了解對方的心意。

    我相信腦電波的活動毋遠勿屆,不受距離的影響。

     為了證明這一點,我們經常在不同的距離分開之下,互相向對方傳達心意,不過成功率并不是很高。

     這次我想再試驗一下,看看白素是不是能夠接收到我腦部活動所傳送出去的訊号——反正就算不成功,也沒有損失。

     到了小湖邊上第一天,我就集中精神,隻想着要白素能夠前來和我相會。

     在這一天裡,我發現有些情形很奇怪。

    小湖邊應該很平靜,可是我卻發現了有不少不三不四的人,老在我一百公尺的範圍内打轉。

     那些人形形色色,什麼種類都有。

    有的看來是新婚夫妻來度蜜月,有的是老先生和老太太,也有三三兩兩釣魚客,也有對着湖光山色寫生的畫家…… 這些人要說有古怪,也難以說出具體古怪在什麼地方,他們和我目光接觸的時候,也都很客氣地打招呼。

    可是我的直覺卻告訴我這些人大有古怪。

     于是我留心觀察他們,可是看來看去,又實在看不出什麼毛病來。

     要不是我對自己的直覺有充分信心,一定會以為自己神經過敏了。

    又過了一天,白素沒有出現,可是周圍的人卻更多了。

    到了中午,我在小湖邊散步,不論我走向何處,在我二十公尺的範圍内,必然有人出現。

     這令我感到氣惱——那些人分明是在監視我,他們既然如此鬼頭鬼腦,身分隐密,那麼我需要做的事首先就是揭穿他們的身份。

     我估計他們屬于非人協會,所以想了一想之後,我向一個咬着煙鬥,看來像是在湖邊沉思的中年人走了過去。

     我之所以選擇那個中年人,是因為我留意了好一會,看到有七八個人,曾經在他的近距離經過,雖然我沒有發現他和那些人之間有什麼溝通,可是這種情形并沒有發生在其他人身上,或許他們的溝通方法隐密,我沒有覺察。

     憑這一點觀察所得,我就可以假設這個中年人是所有人的頭頭。

    所謂擒賊擒王,我當然首先要找他。

     我一直走到他的身邊,他很自然地向我望了一眼,點了點頭,然後視線又轉向遠方,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來。

     我心中冷笑了一下,很自然地問:“你們的會,開得怎麼樣?有結論沒有?” 這兩句話,聽來有些沒頭沒腦,可是如果他是非人協會中人,自然會明白我的意思。

     那中年人陡然聽到我這樣說,震動了一下,張大了口,連煙鬥也掉了下來。

     他也顧不得去撿拾,轉過頭,瞪大了眼,向我望來,其吃驚程度遠遠出乎意料之外。

     不過他也在極短的時間之内,就恢複了鎮定——快到了我幾乎以為剛才看到他吃驚的情形,是我眼花了! 他在轉眼之間,臧然變得臉帶笑容,先好整以暇地擡起了煙鬥,然後才道:“衛先生,真是名不虛傳——真不知道我們在什麼地方露了破綻,給你看穿了。

    ” 他一開口,竟然立刻承認自己所為,這倒很是意外,也使我對他們的反感程度減低。

    何況非人協會雖然對我無禮,可是白素已經是會員,我和他們之間,也沒有理由處于敵對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