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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自那盒子中傳來了一下幽幽的歎息,接着,牛頓先生又道:“各位若能體諒一個身患重病者的苦衷,真是感謝不盡!”

    我沒有說什麼,其他幾個人都忙不疊道:“當然,那不算什麼。”

    我之所以不出聲,是因為我感到事情不會如此簡單,雖然不知道牛頓先生在玩什麼花樣,可是事情發展到了這一地步,除了既來之則安之外,也沒有别的的辦法可想。

    于是,我就在這個莊院之中,一耽就是三天。

    這三天,倒可以說是我一生之中,少有的清靜日子,莊院中的藏書頗豐,而且大多數都是靈學方面的書。普索利爵士道:“這裡可以說是收藏量最豐富的靈學圖書館了。”

    這英國老頭又讨好我:“當然,再豐富的書籍中所記載的,也及不上衛斯理的一次經曆。”

    我呸了一聲:“别肉麻了!”

    當然,藏書之中,有我所未見的,所以單是看書,也不寂寞。而且,同來的幾個人也不讨厭,圍爐喝酒閑談,也是人生一樂。

    牛頓先生一直沒有露面,但是每天都有三次通過那盒子向我們問候,每次都語音懇切地道歉,并且說:“我們等的那人應該到了,唉怎麼還不到,怎麼還不到來啊!”

    聽起來,他比我們還要焦急,我們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為難他了。

    而且,從第二天起,我們幾個人就發展出一種新的趣味遊戲,就是竟猜牛頓先生邀請我們來是為了什麼事,和我們在等待的是什麼樣的人。

    于是,就有了各種各樣的假設,有的人提出的假設,匪夷所思,足以令人嘻哈絕倒。用這種遊戲來消磨時間,倒也頗有趣。

    由于聚集在此的人,都和靈學者有關,所以我們的假設,也都猜測事情一定和靈魂有關,但是具體的情形如何,卻不得而知。

    至于我們在等的是什麼人,倒是意見一緻,大家都認為在等的,一定是一個在靈學方面很有研究的大師,或是一個出色的靈媒——這方面的人,數目有限,我們甚至列出了三五個人來,各自在不同的人身上下了賭注,看誰可以勝出。

    第三天晚上,大雪在停了一個下午之後,又紛紛揚揚的飄下來,雪夜圍爐,喝着酒,天南地北,大家雖然都在情緒上有些不耐煩,但不至于到了不可忍耐的程度。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一陣“軋軋”的機器聲,在靜寂的雪夜中聽來,格外刺耳。

    那是直升機的聲音,各人都立時想到,我們等待的人終于來了。

    大家都站了起來,這時,我們都在二樓的一個小客廳中,可以望到莊院中間的空地,直升機在那裡降落。我一個箭步走過去,拉開了窗簾,雪花紛揚之中,已看到直升機正在下降,把地下的積雪,掃得盤旋飛舞,蔚為奇觀。

    不一會,直升機停下,首先下機的是那個駕機的小夥子,接着,小夥子小心地扶着一個人下來。那人全身被件連頭罩住的大黑袍罩着,隻看出他的身形,很是矮小,卻看不出他的面目。

    駕駛員扶着那人走了幾步,我就已經肯定:“是一位女性,上了年紀的女性。”

    有兩個面露懷疑的神色,就被普索利狠狠的瞪了一眼,仿佛在說:“衛斯理的推理,你都有懷疑?”

    在大雪紛飛之中,駕駛員和來人進了建築物,也就在這時,廳堂一角的擴音器有了聲音——牛頓先生每天就是通過它向我們問候的,這時,當然還是他的聲音,他的聲音聽為有點發抖,他道:“各位,我們等的人來了。”

    各人都不約而同的悶哼了一聲,牛頓先生又道:“可是我暫時還不能和各位見面。”

    我冷冷地道:“别考驗我們的耐性。”

    牛頓先生忙道:“千萬别誤會,我和來人之間,會有一段對話,請各位留意傾聽,因為這是事情的起源,請各位再忍耐一會,事情一定能令各位感興趣的。”

    普索利作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在擴音器中,可以隐約聽到牛頓先生在喘氣像是他的心情緊張之至。

    過了一會,聽到了開門聲和一個年老女人的聲音,很是不滿和恐懼;“這……是什麼地方?”

    接着,便是牛頓先生的聲音:“放心,方琴女士,沒有人會傷害你,你會得到應有的豐厚的報酬,隻要你肯充分合作。”

    那被稱為方琴女士的老婦人,答應了一聲,接着,牛頓就問了個大出乎我們意料之外的問題:“方琴女士,你認識我嗎?”

    老婦人的回答,更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她道:“不認識,我從來也沒有見過你。”

    聽到了這樣的對話,我們幾個人不禁面面相觑,心中充滿了疑惑,可是又全然無法知道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