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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令那吓呆了的小女孩離開。

     其時,那鷹是倒翻跌下來的,腹部向上,我可以感到它的雙眼之中,充滿了仇恨瘋狂的目光。

     同時,我也看清楚,它的雙足之上,确然套着金圈,由于它雙足不斷在蹬動,利爪還想攫人,所以一時之間,看不清那一副金圈的模樣,隻覺得式樣很是奇特。

     蒼鷹的腳上套有金圈,那自然是受人豢養的了。

    我知道要養這類猛禽,最好是自小養起,最理想的目然是取得鷹蛋,讓小鷹在孵化之後,第一眼就看到主人。

     鳥類有一個很特别的遺傳習慣——會把來到世上之後,第一眼見到的東西,當作是自己的母親,在那種情形下,當然容易豢養和訓練。

     若是捕捉一頭成年的鷹加以訓練,不是不可以,但必須有十分殘酷的磨練過程,利用饑餓和痛楚,來逼鷹屈服。

    這樣訓練出來的鷹,和主人之間的關系,就像奴隸和奴隸主之間一樣,仇恨之大,随時會爆發,經常以傷害主人,鷹回複自由的悲劇作結束。

     我也知道,一頭久經訓練的鷹,很具靈性,沒有道理無緣無故去襲擊小孩子的。

     我雖然雙足踏住了它的翼,但是它還在用力掙紮,我大聲叱喝:“别動!你要是不想死,我可以替你醫治!” 我當然不會期望它可以聽懂我的話,所以我一面說,一面俯下身,雙手按向它翅根的斷折處,同時,略加勁力——這樣做,會使傷處産生一種灼熱感,減輕痛楚。

     那鷹果然安靜了下來,這時,小郭也趕到了,我也看清楚,沙灘上散跌着一些烤雞,那自然是那小女孩手中籃子裡的,也是鷹想攫食的目标。

     我向小郭示意,兩人合力,助它的雙翼收束。

    小女孩的父母也來了,不住的向我道謝。

     鷹靜了下來,我已可以把它抱起來,我道:“我要去找獸醫,不和你去看李遠了!” 小郭搖着頭:“真是意外,這鷹是有人養的?” 我随口應:“看來是,我得好好教訓一下那鷹主人,這樣兇猛的禽鳥,怎可以随便放出來。

    ” 到了車旁,我叫小郭幫我脫下外套,裹住了鷹,再用安全帶固定在座位上,然後驅車直到獸醫處。

     那獸醫是和我相熟的——若幹年之前,一頭勇猛絕倫的戰鬥犬,名叫老布的,在激戰一頭三千年老貓之後,身受重傷,就是在這位獸醫處治痊的,從此之後,我和這位獸醫相識,時有往來。

     這時,我載着傷鷹去找他,自是順理成章。

    當他看到我帶來了一頭猛禽之際,他也不禁吓了一跳:“衛斯理,你古怪事真多!” 我道:“别的事我不敢說,這件事,還真有點古怪,你看這鷹——” 說話之間,他已把鷹接了過去,手法熟練地在斷翼處接了一下,又在鷹頭上拍了幾下,那鷹變得很是馴服。

    獸醫極快地替它注射了麻醉劑,等到鷹首垂下,他一面按駁斷骨,一面問我:“是你?” 我點了點頭,把當時的情形,說了一下。

    獸醫有點神情駭然:“這種鷹,有着極重的報仇心理,它一定不知道是你令它受傷的,不然,甯死不會讓你把它帶到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