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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反應,據特務頭子的記載,在聽了這句話之後,是“面如土色,全身發抖,汗出如漿,若非心懷鬼胎,不緻如此。

    ” 特務頭子的斷語,雖然嚴重了些,例也不是完全空穴來風,參謀長曾超過三年在樹前“參拜”,他是不是真的隻“見”了樹神一次,還是另有所獲,除了他自己之外,誰也不知道。

     若不是他有心事,聽了特務頭子的話,也不緻有這樣的反應。

     而在特務頭子的記錄之旁,還有最高當局的“禦筆親批”四個字:其心可誅! 有了這樣的批語,參謀長的官運,自然地到了盡頭,不多久,他就被調到了大沙漠去督造輸油管了。

     卻說當時,參謀長一聽得要鋸樹,反應強烈之至——這實在是正常人的正常反應,我和白素在看資料看到這一處時,也大是駭然,幾百年的古樹,何等難得,怎麼能說鋸就鋸,太妄為了。

    可是轉念一想,萬千人的人頭,說落地就落地,大人物行事,自有其非凡的氣派,不是平常人所能理解的。

     特務頭子不懷好意地冷笑:“有什麼困難,中央可以協助。

    ” 參謀長是一市之長,要鋸兩株樹,還要乞助中央,當然說不過去,到這時,參謀長已經知道,“樹神”和自己的行動,害了自己:最高當局不願意自己手下的官員之中,能有和“神”溝道的,就算真的有神,也要由最高當局自己來領受神恩。

     明白了這一點,參謀長知道事情已再無法挽回,所以他立時回答:“是,我一回去就辦。

    ” 最高當局的指令,令參謀長出了一身冷汗。

    最高當局在吐出了一大口煙之後,徐徐道:“你且别回去,留下來,把你如何見到樹神的經過,詳細寫一份報告,越詳細越好,立刻就做!” 參謀長大聲答應,最高當局又對特務頭子道:“看看你用什麼名義,下去到那裡去看一看。

    ” 特務頭子也大聲答應,他在第二天,就用了一個什麼文物古迹考察團的名義,到了那個城市。

    上午到,下午就把那兩株大白楠樹,齊地鋸了下來,把繁枝雜葉去掉,動用軍隊的力量,把兩株樹運進京去。

     所以,神木居之前的空地上,那兩株樹就不見了,變成了光秃秃的空地。

    那兩株大樹被鋸,也超過三十年了。

     我說過,資料相當亂,大樹進京之後,如何處置,要在隔了許多文件之後才有披露。

     接下來的資料,是一份報告,也就是最高當局吩咐參謀長所寫,要越詳細越好的那份報告。

     在這份報告之後,有一行很是娟秀的字,注明:“這份報告所提及的資料,十分重要,最初的研究者顯然忽略了,請衛先生注意。

    ” 在這行字的下面,用極簡單的線條,畫著一蘋看來很可愛的蟬,那自然是黃蟬的名字了。

     我和白素,的确十分用心地看了參謀長的報告。

    報告寫得詳細之至,連他自己的心路曆程,也翻來覆去地表白。

    參謀長把報告寫得那樣詳盡,自然是想得到最高當局的寬大。

    可是在報告的結尾處,卻又有最高當局的“禦筆”批注:“一派胡言,調到沙漠去。

    ” 參謀長的報告太長,無法原文引用,隻好由我來歸納一下。

     先有前因,參謀長在入城之前,已經在偶然的機會下,得知“神木”的傳說。

    進城之後,再在降将軍處,得知那兩株大樹,确有神異之處,他就起了心,想和神靈有所來往,這便是他風雨不改,每晚必然要在大樹之前,逗留一會的原因。

     雖然一年兩年過去了,他并沒有得到神仙的什麼訊息,他也有意放棄了,但恰在那時,各種“氣功”的修煉法,到處盛行。

     而其中的一種修煉法,就是在百年古樹之前作深呼吸,據說可以吸收古樹的精華,縱使不能立地成仙,也可以延年益壽,增進健康。

     參謀長也就堅持了下去,因為那三年來,他雖無所獲,但身體狀況,一直很好,他也以為那是大樹給他的好處,所以一直實行了下去。

     他并沒有騙最高當局,他“見到了樹神,确然是近期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