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棵棵入烈火女的新舊交替儀式,我和白素都知道,也作過種種設想,都對這種神秘現象,覺得難以解釋。

    所以,我們很容易想像金鳳混在傈課入之中的情形。

    苗人性直,又絕不會有什麼身分證明,棵棵人又散居各地,三年一次聚會,誰也不能全部部認識。

    猛哥補充了一句:“她早已學會了棵棵語。”

    那樣子的話,要冒充棵棵少女,更是容易了。

    白素緩緩地道:“她的野心,隻怕不單是想有幾萬人供她指揮吧!”

    猛哥望着白素,神情很是佩服:“是,都說棵棵入的烈火女是神仙……冊封的,能見到神仙,和神仙在一起,所以她……老實說,不但是她,我們全都希望也能見到神仙。”

    猛哥的那一句話,把當年金鳳冒充棵棵少女的事,弄得更明白了。

    事實是:不單是金鳳一個人的野心,而是蠱苗全族的野心,想和神仙有所接觸,隻不過派了金鳳出馬而已。

    本來,那隻是蠱苗和棵棵人之間的事,我和白素都不會十分有興趣去聽。可是,事情和白老大有關,也和“神仙”有關。

    那苗人口中的“神仙”,我們早有分析的結論,就是那種扁圓宇宙飛船中的外星人,這種外星人,和靈猴有關和烈火女有關,也和陳大小姐有關。這種神仙的特點是會冒火!

    而如今,我們又在一個神秘的山洞之中,有着許多可能是烈火女的骸骨,白素又曾發現追逐一個會冒火的人。種種已知的、已發生的事加在一起,都說明很多年前在苗疆進行的,蠱苗觊觎棵棵入烈火女位置的這樁陰謀,都和我們有十分密切的關系。

    所以,那就非聽個仔細不可!

    猛哥在說這件“醜事”“确然不是很光明正大”的時候,多半很是心虛,所以不斷察看我們的神情。他當然不能在紅绫臉上發現什麼,因為她渾然天成,根本不知道猛哥在說些什麼。

    而我和白素,也盡量裝出若無其事的神情,以免猛哥尴尬而不肯說下去。

    猛哥在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之後,又道:“那次,她回來,對大家說,大家都對棵棵人能有神仙庇護,感到羨慕不已——隻是我們貪心,上天賜我們蠱術,本來已經是夠幸運的了——”

    我忽然插了一句口:“你們的蠱術,我相信根本是很多年之前,來自天上的神仙所傳授的。”

    猛哥并不反對我的意見:“可能是,也正由于如此,我們就更希望能再見到神仙。”

    我和白素仍然現出一副淡然的神情,紅绫對“神仙”很興趣,睜大了眼聽着——我相信她在幼嬰時期,是見過“神仙”的,可能在她的記憶之中,有“神仙”的印象在隻是無法取出來而已。

    猛哥續道:“過了一年,她又離開了我們——”

    我又插了一句:“烈火女不是三年才作一次替換嗎?”

    猛哥道:“是,她需要時間,使自己更容易成為烈火女,她去生活在棵棵入之間,使她看來,完完全全,是一個棵棵少女。”

    白素輕拍了一下我的手,我明白她的意思,是叫我不要打岔。

    可是我還是又說了一句:“新的烈火女,由舊烈火女指定,那麼多棵棵少女在場,她有什麼把握,可以使舊烈火女指向她?”

    猛哥深吸了一口氣:“别忘了她是蠱苗族長的妹妹,精通蠱術,隻要她有一個機會接觸到舊烈火女,她就可以成功,可以影響舊烈火女的心意,使舊烈火女在火光熊熊之中,伸手指向她,令她成為新烈火女。”

    我發出了“啊”的一下低歎聲——我絕下懷疑蠱術有這種奇妙的作用,在蠱術之中,這種情形,甚至不是什麼高深的學問。

    猛哥道:“烈火女居住的山洞,是不準人進去的,可是她既然有心……自然不會去顧及什麼規矩,就偷進去了三次,也見到了烈火女,她在那段時間之中,也不斷和族裡有聯絡,族裡派人和她會面,她把事情的進展傳話回來。據她所說,烈火女居住的那個山洞,深不可測,一般人居住活動,都是在外面兩三層,她曾冒險進了第五層,就無法再前進了。”

    猛哥停了一會:“究竟有多少層,是等她當了烈火女之後才探明白的。”

    我想問:“究竟有多少層?”但是話還沒有出口,就被另一個問題所占據:“白老大和陳大小姐當年在烈火女的山洞中,住了那麼久,是住在第幾層?”

    在烈火女的曆史之中,居然有一位是由别有居心的蠱苗冒充的,這事情本身,已是怪異莫名,更何況事情和我們大有關系。

    猛哥又歎了一聲,久已不作聲的藍絲,傳來了一句話:“猛哥大哥,這事情發生的時候,你根本沒有出世,不關你的事,你不必一面說,一面唉聲歎氣!”

    猛哥笑了起來,神情開朗了許多,連連點頭——他為人正直,總覺得自己族人當年的這件事,做得不是很光采。藍絲又道:“她終于當成了烈火女,那山洞之中的所有秘密,她自然是全知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