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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不知道,至少我和白素,對于巨大的創痛,都會采取深埋在心底的方法,再也不提——别說不對别人提起,就是我和白素之間,也絕對不會提起! 雖然絕口不提,創痛一樣在,但是一提起來,等于去挑動傷口,這又何必? 當下,我感慨了一陣,想起了苗人說那“月亮”經常升起,連老峒主小時候,也見過一次,所以我道:“你們其實,經常有人來去,不然,不會使苗人看到‘月亮’,是不是每次來的時候——” 杜令笑了一下:“隻有我是利用了生命密碼的改變而制造了人體的,其他的人,都‘借用’了地球人的身體——不過請相信我,每次他們這樣做的時候,這個地球人都處于非死不可的處境之下!” 關于這一點,我們已經有過十分詳細的讨論,實在不必再說甚麼了。

     所以,我隻是歎了一聲,擺了擺手,神情黯然。

    杜令知道我的心意,他道:“根據我的研究,地球人對本身生命的珍惜,異乎尋常——不論這個生命處在如何惡劣的情形之下,都要活下去,在地球上,對這種情形,有一個專門名詞!” 我聽到這裡,也不禁愕然,因為我是地球人,一時之間,竟想不起那個專門名詞是甚麼來?杜令立即道:“這個專門名詞,叫作‘偷生’!” 我“啊”地一聲,不禁苦笑,揮了揮手,請他不要再說下去。

     确然,地球人忍辱偷生的多,奮起反抗拚命的人少,這才形成人類的曆史,直到近前,仍然有著少數暴君統治著大多數人,竟然可以随意殘殺的行為出現的原因! 杜令作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和金月亮一起進了一個透明罩之中。

     我和白素,迅速地按照他們的吩咐,按動著那些按鈕,才一按完,眼前陡然黑得甚麼也看不到——要在幾秒鐘之後,才知道是頭罩的黑晶體遮去了光線的緣故,那定位儀已不再發光了! 我與白素同時除去頭罩,看到杜令和金月亮的身子靠在一起,兩個人都笑得十分甜蜜,一動不動——他們的身體可以在這裡長遠保持下去。

    而事實上,他們已經回去了,回到了遙遠的、不知位于宇宙何方的不知名的星體之上去了! 我和白素出了山洞,駕著直升機,回到藍家峒時,看到一幹苗人,都醉得人事不省,連那女野人也沒有例外,紮手紮腳,躺在草堆之上。

     白素真的在苗峒中住了五個月,悉心教導女野人紅绫。

    我和溫寶裕是第二天就走的,溫寶裕還依依不舍,我幾乎沒有抓著他的頭發捉他走,因為我估計這上下,他母親的哭叫聲,可能已成為世界性的新聞了。

     五個月之後,白素才回來。

     在那五個月之中發生的事,和白素回來之後發生的事,自然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