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關燈
會離開山洞,它既然是一個“發光的球體”,那麼,在黑暗之中突然出現,被苗人認為是“另一個月亮”,也是十分自然的事! 苗人既然認定了那發光的球體是“另一個月亮”,自然也覺得這個月亮應該和那個月亮一樣,每天晚上都出現,有圓有缺。

    可是“另一個月亮”全然沒有那樣的規律,苗人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隻好運用自己的豐富想像力去充實它,于是久而久之,就有了“月亮受邪惡勢力禁锢”的說法,解救月亮,也成了勇士們的責任。

     可是,勇士們登上了山巒,根本找不到那個山洞,自然個個都無功而還,就像這時的溫寶裕一樣,雖然一豉作氣上了山。

    可是“半山腰”的範圍十分之大,溫寶裕連自己要找的是甚麼都不知道,他當晚在山洞之中,尋思了一番之後,已經決定了要“長期抗戰”,反正山上有的是野果飛禽,山溪中有魚,還有各種各樣的走獸,山洞可供栖身,就算找上一年半載,也沒有問題。

     溫寶裕為人十分樂觀,甚麼事,總向好的方面去想,這樣的人生态度有好有不好。

     好的是不把困難當作一回事,勇往直前,自然成功的機會也大。

    壞的是沒有把困難的成分作正确的估計,在困難面前,也就比較容易敗下陣來。

     溫寶裕那一夜的思索,完全照他個人的思想方法進行,根本沒有人可以和他商量那八個苗人為了尊敬他,并不和他睡在一個山洞之中。

     他抱著樂觀的希望,希望他在尋找期間,那“另一個月亮”會忽然出現一次,那麼就容易得多了,知道了它的所在,自然容易解決。

     就算不出現,他也準備長期尋找——究竟要花多少時間,他也不知道。

    他隻知道決不能幸運到可在十來天的時間中,就有所發現! 他心中著急的隻有一件事:他撤下了彌天大謊,騙他的父母,到澳洲找學校去,如果久久不歸,一定會令得他父母拆穿謊言。

     據他自己事後說:一想到這一點,他就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可是卻又無法可想——我當然不相信他真的會急成那樣,他說得誇張些,是因為他知道他的父母曾找上門來,替我造成了很大的不便,好讓我同情他! 溫寶裕決定“長期抗戰”,自然是他的不當,後來我曾狠狠地責備他,他反倒撒賴:“那我應該怎麼辦呢?” 這一次,連白素也派他的不是:“你在知道了事情決非短時間叫以完成之後,應該先下山,設法把情形通知我們,然後再上山去做野人!” 溫寶裕低頭想了一會,才道:“是,我不對,我向每一個人道歉!” 這些,又全是後話——這個故事,在叙述的過程之中,有許多“後話”,大家一定已經注意到了,這自然是寫故事的一種形式。

     或者有人會說:有那麼多“後話”,肯定了溫寶裕在山上沒有死沒有傷,大大減少了驚險的成分,驚險自然會有的,但就算沒有“後話”,對溫寶裕在山上的情形,用懸疑的方式去寫,又有誰會相信溫寶裕會死在苗疆呢?還不加不要這種明知不會發生的懸疑,更來得趣味盎然些。

     那一晚,溫寶裕翻來覆去,想了很久,自然,也難免想到了藍絲,他想到能和藍絲在這種世外桃源一樣的環境中一起生活,不禁大是神往,步出了山洞,向苗人要了一竹筒酒,自斟自飲,居然喝了個清光,折騰到天快亮時了睡著覺,在将睡末睡之際,隻覺得洞外起了山風,風聲十分勁疾,簡直猶如萬馬奔烤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