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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白素阻止她父親行動時,誰都以為就算白老大不願意,總也可以有一陣子商量,誰知道白老大說幹就于,竟然發動得如此之快! 這時,隻有我離白老大最近,若是我立即發動,相信可以阻上一阻,可是我卻猶豫了一下,因為我知道我一出手,必然會和蓄足了勢子的白老大交上手,我總不成真的和白老大打起來! 在這種時候,姜是老的辣,哈山陡然用上海話叫:“有些話我沒對他們講,你一定要聽!” 哈山一叫,白老大怔了一怔——白老大以為自己在白素處已經知道了一切,哈山的話,正好打中了他的心坎,所以他怔了一怔,而哈山要争取的,也就是這一刻。

    白素在後退之後,已經站定,這時,她又陡然向前,撲了過來。

     他不是撲向白老大,而是撲向我,我也立時知道了她的用意——她離白老大很遠,不能一下撲過去,所以她先撲向我,我雙手一伸,在她來到了我身前之際,雙手在她的腰際一托,一個轉身,借力把她向白老大處一送,這一下,去勢更快,白素身形飄飄,倏起倏落,已經在白老大和那容器之間,落了下來,阻止了白老大進人那容器。

     白老大知道又要多費一番周折了,他竟不回頭看白素,隻是盯着哈山,喝:“什麼話你沒有對人說?” 哈山的喉間,發出了“格”地一聲響,向容器指了一指:“從那容器中走出來的那個人,是上海人!” 聽得哈山那樣說法的人,神情都啼笑皆非,怪異莫名,白老大問哼了一聲,哈山急急分辨:“他講上海話,一口上海話!” 白素阻在那容器和白老大之間,已幾次發力,想把白老大推開一點,可是白老大偉岸的身體,卻一動也不動,我在這時,也已經靠近了容器,白老大想憑使蠻而以身犯險,自然沒有那麼容易了。

     我搖頭:“他說上海話,不能代表他是上海人,他可能是通過語言傳譯儀,在你那裡,學會了上海話的!” 哈山急得頓腳:“他是上海人,他叫劉根生,他是小刀會的!” 哈山叫了三句話,前兩句還不希奇,最後一句,别人聽不懂,我,白老大和白素,自然知道。

    小刀會是清末的一個幫會組織,勢力十分龐大,而且曾有過行動,占領上海地區,也有稱之為“起義”的。

    這段曆史,相當冷門,不是對上海近代史有興趣的,大多不知。

     一個小刀會的會員(或頭目),會在這樣的一個容器之中走出來,而這個容器,在我們這群現代人的心目之中,被認為不屬于地球,來自外星! 而且,一個小刀會的會員,一百多年前的人,又怎麼懂得操縱那麼複雜的按鈕? 白老大最先發難,他喝:“你别插科打诨了!” 哈山叫:“真的,他一直用上海話和我交談,最後他說了幾遍:這些按鈕,一碰也不能碰!” 哈山又特别用上海話,重複了兩次“一碰也不能碰”! 上海話有些發音很特别,“一碰也不能碰”的“碰”字,上海話念作“朋”字音,聽起來也就格外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