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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刺來,我向後略退,一腳把半截樹撩了起來,向那人劈頭劈腦,壓了過去,那人陡見一大團東西,帶着風,劈面而來,吓得慌了手腳。

    他在手忙腳亂間,我又已一腳擡起,踢在他手腕之上,令那柄劍帶起一道寒光,脫手飛向半空。

     我看到那人還在雙手亂撥,想把半株樹弄開去,也就不再理會他,轉過身去,看到齊白呆若木雞。

    面色慘白地站着,而那輛劍,已自半空中落下,就插在他的面前,幾乎直沒至柄。

     齊白的害怕,不知道是由于他差一點沒給半空中落下來的利劍插死,還是由這裡情形。

    我大踏步走了過去,先一伸手,把那柄劍,撥了出來,橫劍一看,忍不住喝采:“好劍” 那劍的刃口上,有着隐現不定的劍花,伸手一彈,發出的聲音,悠悠不絕,動聽之極。

    我自學武以來,對各種東方武術涉及的兵刃,也着實沉迷過一陣,好刀好劍,也見過不少,但以這柄劍為最——自然,來自帝皇處的寶劍,必然是真正的寶劍。

     我自顧自在欣賞手中的寶劍,沒注意齊白在做些什麼,直到他在大叫就在我面前響起,我擡頭一看,才看到他已來到了我的身前,面向扭曲,伸手指着我,氣急敗壞:“你……你看你做了什麼?” 我作勢要用手中的劍,會削他的手指,吓得他連忙縮回手去。

    我道:“我雖然冒犯了皇上的龍體,但是剛才你看到,他要抹脖子尋死,不是我,這時,他隻怕連鬼也做不成了。

    ” 我這才又把視線移向那人——那人,毫無疑問,就是自稱“建文帝”的那個了。

     這時,他一副哭不得惱不得的神情,木然而立,手背上和臉上,都有被樹枝劃破處,隐隐有血絲滲出來。

    他盯着我看,像是不知道要如何處置我這個犯駕的狂徒,還是要嘉獎我救駕的功勞。

     齊白聽得我這樣說,也不禁苦笑,咕哝着道:“真是,要死,當年城破之日就該死了,留到現在開玩笑。

    ” 這時,我已絕對可以肯定,眼前這個人,決無可能是鬼,百分之百是人。

     一個鬼,再結實,也不能結實到這樣子的。

     (雖然鬼應該是什麼樣的,我也不知道。

    ) 我向他走過去,沉聲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别再裝神弄鬼了。

    ” 那“建文帝”氣得全身發抖,指着我責問齊白:“你就是要我見這個人?” 我不等齊白回答,就搶着說:“正是,還好我來了,不然,你已然屍橫就地了,你要是現在還想死,我決不再阻攔你。

    ” 我說着,就拉過他的手來,把劍柄向他的手中塞去,他連劍都抓不住,大叫一聲,轉頭向暗門中就奔了進去。

    齊白急叫道“等一等。

    ” 他一面叫,一面也奔了進去,我拾起劍,也跟了進去,一進暗門,我也不禁驚歎。

    齊白曾形容那是一個“極大的山洞”,可是若不是親身來到,絕想不到一個山洞,會有如此之大。

     山洞給人的概念,總是一個山洞。

    我們一進暗門,的确是一個山洞,可是高大寬敞得像是整個山腹全都挖空了一樣,根本不覺得是在山中,而且,山洞頂上,有許多孔洞、隙縫,月光透将進來,整個山洞中,都有迷迷朦朦的光亮,擡頭看去,倒像是有許多個月亮一樣。

     那所巨宅,巍然而立,那“建文帝”和齊白,正一先一後,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