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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查,才能有頭緒的——” 接着,我向曾原說:“有青龍中校在這屋子監視,我不必再參加了,我想去看看古九非,然後,到酒店休息,你替我訂好什麼酒店?” 曾原說了酒店的名字——這等于是邀請青龍在稍後到這家酒店來見面了。

     我和青龍握手道别,肯定他已明白了我的暗示,曾原又陪我到了殓房,當我揭開覆蓋屍體的白布時,曾原早已轉過身去,而我一看之下,整個人也僵硬得一動都不能動,一股怒意,直沖腦門。

     我一再被警告過,古九非死得很慘,很難看,可是決想不到會到這一地步,我不打算詳細描寫了,他的屍體如此可怖,一個人在生前,若是遭受虐待到這一地步,那實在可以說是到了頂點。

     我算是想像力極豐富的人,但也難以想像古九非如何可以在這樣的酷刑中挺過來。

     他死前所遭受的痛苦,可以說是極限。

     我雙手緊握着拳,下了決心,要替他報仇。

     幹得出這種行為來的人,實在太卑劣,太下流,根本不配生活在地球上。

     同時,我也感到古九非情操的偉大,兇徒向他要的是什麼,他自然知道,如果是那卷軟片,或是那塊玻璃,他都可以告訴兇徒東西在哪裡,雖然結果一定是難逃一死,但至少可以受少許多活罪。

     而如今,他竟死得如此之慘。

     他不說出來,自然是為了保護另外一些人,他受兇徒的侵擾,他所保護的人,可能是我,可能是溫寶裕。

     為了保護别人,而自己竟忍受那樣的虐待! 我呆立了許久,才慢慢地把白市蓋上,可是身子仍然發僵,無法動彈,想講些什麼,可是隻是在喉間發出了一陣難聽的“格格”聲。

     曾原在我身邊:“他……現在總算安息了。

    ” 我終于發出了一下如同狼叫一樣的聲音,渲發我心中的哀傷,然後,一言不發,艱難地轉過身,木然向外走去,曾原一直跟着我。

    到了外面,被暖洋洋的晚風一吹,身上才算漸漸有了知覺。

     我惦記着和青龍的約會,向曾原簡單地表示,要到酒店去,曾原默然不作聲,送我到了距離相當遠的,位于海邊,可以清楚聽到海浪聲的一家酒店中,他告辭,我洗了一個澡,電話鈴就響了起來,是青龍:“我有一瓶好酒,在海邊。

    ” 我答應了一聲,向海邊走去,月色不是很明亮,海浪在黑暗之中,形成了一道極長的、耀目的白線,在閃亮的、漆黑深邃的海面上迅速滾向海岸,一股消失了,另一股又接捷而至。

     青龍躺在一張躺椅上,面向大海,我在他身邊的另一張躺椅上,躺了下來,他遞過了酒和酒杯,那不知道是什麼酒,從酒瓶向杯子中斟的時候,已經有一種極濃冽的香味,酒極烈,可是也很香醇,我喝了一口,覺得四肢百骸,都有一種松散的感覺,忍不住又連喝了兩口。

     青龍的雙眼,在黑暗之中,閃閃生光,看來十分詭異,一般來說,人的眼睛,很少在黑暗中有這樣的閃光,隻有動物的眼睛才是。

    可能是他在野外的冒險生活太久,所以才有這種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