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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前,定定地看着我。

     木來,神秘失蹤多日的鄭保雲,忽然在面前出現,已經足令人訝異的了。

     可是在見過剛才那種可怖的情景之後,這時别說鄭保雲出現,就算鄭天祿出現,又或者他們兩人頭上都長滿了角,我也不會覺得甚麼怪異了。

     我張大口,喉間不可遏制地發出一種奇異的“咯咯”聲──那是喉管(或者是氣管)由于痙攣而發出來的聲音,和青蛙求偶時發聲的原理相同。

    同時,我清楚地感到口角有口水在淌出來,可是由于肌肉的僵硬,無法控制。

    我也知道,我的眼珠必然在向上翻 這種神情,我并不陌生,在費勒被吓得昏厥,我就曾看見過。

    我也知道,我神智清醒,身體的僵硬不過是暫時的,我不至于像費勒或是那仆人那樣。

     可是這時,我的外形看來和他們無異,鄭保雲當然不知道我神智清醒,沒有被吓昏過去,所以他神情驚駭之極,失聲道:“天,衛斯理,你看到──” 他隻講了半句,我的情形已大有好轉,先是突然呼出了一口氣,他也立時住口。

     呼出了一口氣之後,僵硬的下颚可以活動,雖然在活動之際,還伴着一陣劇痛,但總算已能把口閉上,不至于像白癡一樣地口角流涎,自然,要講話,還得等上一些時間。

    鄭保雲神色高興:“你沒有吓昏過去。

    ” 我努力點着頭,同時,轉動着眼珠,表示我神智消醒,隻是身體的肌肉、神經,受不了極度的驚恐而呈現異常的反應,變得不聽指揮。

     但不論我怎麼擠眉弄眼,我都無法向他表示我的謝意,因為若不是他伸手在我眼睛上遮了一遮,我看到的景象不是局部,而是全部的話,這時我會變成怎麼樣,實在連想也不敢想。

     鄭保雲伸手在我的臉上輕拍了幾下,轉身走了開去。

    這時候,我實在需要有人陪在我的身邊,哪怕是像鄭保雲那樣的一半地球人也好。

     可是我仍然不能說話,隻是發出了一陣更響亮的“咯咯”聲。

    鄭保雲像是明白我的意思,向我作了一個手勢。

     他急急走開去,我閉上眼睛,唯恐再有甚麼異象出現,不多久,在一陣腳步聲之後,我聞到了一陣酒香,睜開眼,鄭保雲拿着一杯酒來到了我的面前,托起我的頭,把酒湊到唇前,我的口微張着,開始的時候,酒自動流進口去,等到若幹酒再進口,酒精迅速地在血液中起作用之後,我才能喝下其餘的酒。

     然後,又長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清了清喉嚨,才說出了一個字來:“天。

    ” 鄭保雲有點愁眉苦臉,退開了一步坐下:“你……還是看到了?” 我點頭,頸骨仍然僵硬:“看到了一點點。

    他們……他們……” 我本來想說“他們就是你的族類”的,可是立時又想起剛才看到的可怕情景,鄭保雲就在我面前,不論他體内發生了甚麼變化,他外形看來和地球人無異,就算那是他的一種“變化”,也很難和我剛才看到的情形歸入一類,所以我說了一半,突然住口。

     鄭保雲在我的神情上,看出了我想說而未曾說出來的是甚麼,他突然尖叫起來:“你想到哪裡去了,那些怪物……當然不是我的同類,我……我和那堆怪物……一點關系也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