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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的心中在迅速地轉着念:是不是應該射死殷嘉麗! 如果射死殷嘉麗的話,局面必然混亂,我有八成會在混亂之中,被亂槍射成蜂巢,但是卻也有兩成希望,可以逃生。

     我這時之所以不放槍,絕不是為了死與生的比數懸殊之故,我曾不止一次地在九死一生的機會下,毅然求生。

    要知道當你沒有行動,隻是分析的時候,你覺得生存的機會微乎其微,但當你開始掙紮、開始鬥争、開始行動的時候,你生存的機會就會增加了。

     我之所以猶豫不決,是因為直到這時為止,我仍然不信殷嘉麗真的是像她所表現的那樣絕滅人性,我不信她真的是這樣的一個人。

    我相信這隻不過是她所受的教育、所處的環境所造成的,她應該是一個人,有心有靈的一個人! 這便是我遲遲不開槍的原因。

     而就在此際,G已經伸手取到了那包小紙包,我叫道:“G,你别做弱者!”G苦笑了一下,道:“我已經是弱者了!”他話一說完,便将那小紙包抛入了他的口中。

    那小紙包中的一定是劇毒的氰化物,所以才一抛入口中,他的身子便猛地一震。

     緊接着,他的面色已變了,變成那樣可怖的青紫色,我知道他可能已經死了,但是他的身子,卻仍然按着桌子,并不倒下去。

    接下來的時間,大約隻有半分鐘,可是卻像是一世紀那樣久,G的身子才向前一側,并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就倒斃在地毯上了。

     我一聲怪叫,我不明白我為甚麼要叫,隻知道我非叫不可,不叫的話,我快脹裂了。

     我目睹了人間最醜惡的一幕,從G臨死之前面上那種複雜的神情看來,殷嘉麗可能是他一力培養出來的人,但是結果,他卻在她的威逼下自盡了。

     我叫了一聲又一聲,像是瘋子一樣,然後我撲到了G的身旁,G早已死了,我撲到了他的身邊之後,也無能為力了,G的眼睛還開着,像是在臨死之前,還想看清楚這個世界。

    他已經是六十歲左右的人了,但是他死得如此不值,死得這樣莫名其妙,我歎了一口氣,将他的眼皮合上,擡起頭來,望着殷嘉麗,厲聲問道:“你得到了甚麼?你有甚麼收獲?你有了甚麼滿足?” 殷嘉麗冷冷地道:“起來,咱們不是在演文明戲,我懲罰了一個叛徒,有甚麼不對?感到内疚慚愧的應該是你,因為是你用私交來引誘他,使他走上了死路的,你還有甚麼資格來責問我?” 我呆呆地蹲着,好一會才站了起來,抛下了手槍,我變成極度的垂頭喪氣,殷嘉麗所說的話當然是強詞奪理,但如果我不出現呢?如果我不要他釋放陳教授呢?這一切可怕的事當然不會發生了。

     在殷嘉麗的責斥和那四個神槍手的押解之下,我走出了G的辦公室。

    在走廊中走了幾步,我便被推進了一間暗室之中。

     當時,我的腦中亂到了極點,大部份是因為G的慘死所引起的,小部份是我想到殷嘉麗這個人,何以這樣沒有人性,我也想到了符強生,在符強生的心目中,殷嘉麗是一個天使,在我的認識中,殷嘉麗是一個魔鬼,然則她究竟是天使還是魔鬼呢? 由于我的腦中亂得可以,所以我根本未曾想到逃走這一個問題。

    我隻是想靜一靜,讓我混亂的思潮,得到一個整理的機會。

     所以,我一進了那間暗室,摸索着向前走出了幾步,便在地上坐了下來。

     我剛一坐下,室内突然大放光明,在強光的照射下,我的第一個動作,便是本能地揚起手來,遮住眼睛,也就在那一瞬間,我看到在我的面前,站着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