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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圍之内,水上飛機在盤旋,鈴木大郎熄上引擎。

     納爾遜先生歎了口氣:“他們有雷達探測設備,有武裝的水上飛機,有超級的照明彈,結論是什麼呢?我接了上去:“結論是我們的快艇,根本是不能近岸!” 納爾遜先生托着下颏,蹲了下去。

     鈴木大郎道:“我們可以潛水過去!” 納爾遜先生立即糾正他:“你應該說‘你們’才對!” 鈴木大郎抗議道:“先生,我的弟弟……”納爾遜先生道:“是的,你的弟弟犧牲了,你要去殺敵人出氣,但是快艇不能沒有人留守,我們更不能沒有人接應,這是命令!” 鈴木大郎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納爾遜先生在他的肩頭上拍了一拍:“好朋友,别再難過,别再難過了!” 他在勸鈴木大郎不要難過,但是他自己的言語,卻哽咽了起來,這實在是十分動人的場面,隻可惜我沒有能力将當時的情景,以十分動人的筆觸,記述出來。

     水上飛機的聲音,已靜了下來,而照明彈的光芒也熄滅了。

     由于我們的快艇,已停了引擎,所以海面之上,顯得出奇的靜。

     納爾遜先生的聲音又恢複堅毅鎮定:“他們的水上飛機,能在三分鐘内的時間起飛,我們剛才能夠走脫,實在非常幸運。

    不必再去冒險了,我接受鈴木潛水而去的計劃。

    ” 我道:“我也接受,但是我認為我一個人去就夠了。

    ” 納爾遜先生笑道:“這算什麼?被土星人以為我們地球三十七億人口中,隻有一個人是英雄麼?” (一九八六年按:當時人口三十七億,二十多年後,已超過四十億了。

    ) 我知道我是絕不能使納爾遜先生留在快艇上的,說也隻不過是白說而已,是以我道:“你的體力,可以支持得住麼?” 納爾遜先生爽朗地笑了起來:“有一具海底潛水機,如今正燃料充足地在艇上。

    ”我聽了不禁大喜:“那我們還等什麼?” 那海底潛水機,形狀如一塊長闆,但是卻有推進器,可以伏在上面,在海水下潛航,速度雖然不十分快,但是卻可以節省體力,而且,我們也隻要航行三海裡左右便夠了。

     我們将一切應用的東西,放入絕對避水的膠袋之中,換上了潛水衣,負上了氧氣筒。

     鈴木大郎默默地幫着我們,不到半小時,我和納爾遜,已并肩在海底了。

    我們着了燈,燈光可以及到二十公尺左右之處,我們的深度,也是二十公尺。

     在海底中,要辨别方向,并不是容易的事,非要有豐富的潛水經驗不可,在這一點上,納爾遜先生便不如我了。

     我們的心情都很緊張,因此我們雖然配備着在海底通話的儀器,但是卻誰也不出聲,直到燈光一映之下,前面出現了一排懸挂在空中的黑色圓球時,我們才各自低呼了一聲。

     那一個排着一個黑色圓球,在碧綠的海水之中,浮懸不動,乍一看到,倒有點像懸挂在聖誕樹上彩色玻璃球。

     但是我們卻都知道,那是一碰到了黑球兩端的細鐵線,便會引起緻命爆炸的水雷! 那種水雷十分舊式,看來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日本海軍的遺物,但是它的威力,自然仍是十分可觀的,我們轉向右,沿着密布的水雷陣,向前潛進,可是那一排水雷陣,竟像是沒有盡頭一樣! 在我的估計之中,在我們轉右之後,已潛到了兩米多了,但水雷仍然在。

     我伸手打開了通話器的掣,道:“我們是不是應該冒險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