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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鞋匠互望了一眼,道:“有人來?那就是你了,先生!”我猛地省悟到,我可能給頑童欺騙了,頑童的順手一指,我便信了他,那當真可以說是陰溝裡翻船了!我尴尬地笑道:“對不起!對不起。

    ”一面說,一面退了出去,其中一個鞋匠,望着我的鞋,道:“先生,你的鞋跟偏了,要換一個麼?” 我并沒有在意,隻是順口道:“不用了。

    ” 我正開始轉身向門外走去,隻聽得兩個鞋匠,打了一個呵欠,我心中正在同情他們辛苦的工作,但是,也就在此際,我突然感到,已有人到了我的身後! 我背後當然沒有長着眼睛,而我之能夠覺察到有人掩到了我的背後,那是一種直覺,是我多年冒險生活所培養出來的一種直覺。

     我連忙手臂一縮,一肘向後撞去。

     我聽得了“哎唷”一下呻吟聲,顯然,掩到我身後的人,已被我那一肘重重地撞中。

    而我也犯了錯誤,剛才我感到身後有人,但是我的直覺卻未能告訴我是幾個人。

     就在我一肘撞中了一個人之際,我的後腦,也重重地着了一下。

     用來打我的,似乎是一隻大皮靴,如果換了别人,後腦上挨了那樣一擊,一定要昏過去了。

    但對我來說,那卻隻不過令我怒氣上升而已。

     我一個轉身,本來準備立即以牙還牙的。

    可是,我心念急轉,想到了我不知跟蹤我的是什麼人,而這一方面的人,竟然處心積慮,在這樣污穢的地區,派人扮着鞋匠,作為聯絡員,那當然不會是一個簡單的組織了。

    我何不趁機詐作昏倒,以弄清他們的底細? 我主意既定,便索性裝得像些,面上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身子一軟,便倒在地上。

    果然,我看到一個鞋匠,用來擊我後腦的,乃是一隻長統大皮靴! 那兩個“鞋匠”,這時站直了身子,竟是一個身子極高的大漢,他面上的皺紋,自然是化裝的效果。

     另一個“鞋匠”的身材,可能不在他的同伴之下,但這時他卻在打滾,捧住了肚子,哎唷之聲,不絕于耳。

    我剛才的那一肘,至少他要休息七八天才能複原! 站着的“鞋匠”揚了手中的靴子,向我走來,伸足在我腿上踢了一腳,我仍然一動不動。

    他向另一個人喝道:“飯桶,快起來!” 那人皺着眉頭,捧着肚子,站了起來,仍是呻吟不已,那“鞋匠”迅速地關上了門。

     他們将我拖到了後院子中,放在一輛手推的車子之上,然後,再在我的身上,蓋了兩隻其臭難聞的麻袋,而且,又在我的後腦上重重地敲了兩三下。

     為了弄清他們的來曆,我都忍着,反正我記得那“鞋匠”的面目,不怕将來不能連本帶利,一齊清算。

    我覺出自己已被推着,向外面走去。

     那家夥一面推着我,一面又搖着一隻破鈴,高聲叫着,他又從“鞋匠”而一變為收賣舊貨的了。

    我倒不能不佩服他的機智。

     我約莫被推了半個小時左右,才停了下來。

     我偷偷地将蓋在我身上的麻袋,頂開一道縫,向外看去。

    隻見已經來到了一個十分幹淨的院子中,院中種着很多花卉,看來像是一個小康之家,那人将鈴搖得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