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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方接收了另一方的腦電波之故。

     當然,這種說法,還沒有得到學術界确切的承認,而且,我如今又是在接受着什麼人的腦電波呢?什麼人又有這和超然的力量,可以使得他的思想,形成腦電波,而令我接受呢?我想到這裡,彷佛覺得事情有了些眉目。

    因為,像林偉,我,草田芳子三人,忽然會起了結束自己生命的念頭,那極可能是有另一個人,以強烈過我們思想的腦電波影響我們,使我們進入被催眠的狀态之中,任由另一個人的思想,來主宰我們的行動。

    然而,我想深一層,卻又覺得那實在是太虛幻無際的事。

    我勉力提起腳,向前走着,四周圍靜到了極點,紛紛揚揚的大雪,不但掩蓋了大地上一切醜惡和美好的物事,也淹沒了一切聲音。

     我一直是低着頭在走着的,直到我看到了那棵白楊樹,我才擡起頭來。

    因為離藤夫人的旅店,已經不遠了。

    當我擡起頭來時,我可以看到前面有兩團昏黃色的光芒,那當然是旅館面前的燈光了。

     我松了一口氣,我終于來到了一條橫巷的前面。

    隻要過了那條橫巷,便是藤夫人的旅店了。

    然而,我剛來到橫巷之前,便看到街燈柱下,站着一個人。

    我吓了一跳,那人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大衣的領子翻得高高的,頭上又戴着呢帽,肩上雪積得十分厚,顯見得他站在那裡,已經很久了。

     我心中雖然有點吃驚,但是我卻并沒有停步,因為一個人在那樣地深夜,站在雪地中,的确是一件可疑的事,然而,也不值得大驚小敝。

     由于我向前去,必需在那人的身邊經過,所以我也不得不保持警惕。

     我放慢了腳步,在他身旁擦過。

     也就是在他的身旁擦過的那一瞬間,我腦中一震,感到有人在叫我:衛斯理! 但是,我的耳際,卻又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

    四周圍是那樣的靜,我絕不可能将有聲音而當作沒有聲音的。

    事情就是那樣的玄妙,我沒有聽到聲音,但是我卻感到有人在叫我! 我連忙站定了腳步,轉過身來。

     這時,那人也恰好轉過身來,擡頭向我望來。

    他帽子拉得雖低,我也看清了他的臉,他臉色蒼白得異樣之極,泛着青色,叫人看了。

    心中生寒。

    而這個人我是認識的,他和我與他分手之際,幾乎沒有多大的分别,雖然事情已有十多年了。

     他就是方天! 我呆了一呆,他也呆了一呆。

    他先開口,道:“衛斯理,是你,果然是你………”講到這裡,他叽咕了一聲,我沒有聽清他講的是什麼,然後,又聽得他道:“你!你沒有……” 他遲疑着,沒有講下去。

     我在草田芳子向我叙述她的遭遇之際,便已經想到,她遇到的那個人。

    一定就是方天。

    血液是藍色的人,全世界可能隻有他一個人。

    然而,我卻絕未想到,在這樣的情形下,我會與他陡然相遇的。

     我不等他講完,便接上去道:“我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