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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我更是吃了一驚,仔細一看,隻見那是老蔡。

     老蔡看到了我,也擡起頭來,我更加奇怪,因為老蔡的頭發,已然剃得清光,而他的面上,也泛着極其憤懑的神色。

     我連忙道:“老蔡,半夜三更,你還坐在門口幹什麼?”老蔡哭喪着臉,道:“你自己進去看一看吧,阿理,我要辭工了!”我更加詫異,老蔡簡直已是我們家中的一份子,“辭工”兩字,出自他的口中,簡直是難以想像的事。

    而且,我此際衣衫破爛,面上、手臂上,全是血迹,他也不問一問我。

     由此可知,家中一定是發生了極大的變故。

     我連忙問道:“什麼事?老蔡,發生了什麼事?” 老蔡激動得講不出話來,好一會,才道:“紅紅!!我心情一松,道:“紅紅怎麼了?” 他攤了攤手,道:“你自己去看吧。

    ”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頭,道:“老蔡,你為什麼突然剃起光頭來了?” 老蔡苦笑道:“紅紅說,我的面孔,像……像什麼……尤……納……” 我笑道:“一定是尤伯連納!”老蔡道:“對了,那該死的尤伯……連納,紅紅說,我很像那個尤伯連納,所以我應該剃光頭,是她動手的。

    ” 我也禁不住苦笑道:“紅紅也太胡鬧了!” 老蔡道:“胡鬧的事還有哩,你進去一看就知道了,阿理,我辭工了,誰像什麼尤伯……我又不姓尤!”我扶着他,推他進了屋,道:“别胡說,我去教訓紅紅,我要……” 我才講到此處,便陡地楞住了。

    這時,我已然來到了客聽之中,一時之間,我實是雙眼發直,差一點暈了過去。

     我連忙用雙手遮住了眼睛,不忍再看下去,老蔡在我耳旁道:“阿理,我老頭子受不住了!你看,這像什麼樣子?” 老蔡說他受不住了,當然有理由的,因為,我也受不住了! 客廳正中牆上所挂的四幅,陳半丁所作的花鳥條屏,已然不知去向,而旁邊牆上,我最喜愛的,可以說是無價可估的那幅日本最有名的畫家,雪舟等揚所畫的一幅山水小鬥方,也已不見了。

     原來挂着四幅條屏的地方,則挂着一幅不知是什麼東西的東西。

    那是印象派圖畫,我知道,可是要命的卻是,這幅印象派的圖畫,正是那四幅陳半丁的條屏,和一幅雪舟等揚的鬥方,剪碎了所拼成功的!我出了一身冷汗,老蔡道:“阿理,你看那邊!”我循他所指看去,隻見一對康熙五彩大花瓶,是我阿爺的唯一遺物,也已然成了碎塊,而被奇形怪狀地疊成了一堆,我實在忍不住,幾乎像人猿泰山一樣地怒吼道:“紅紅!” 樓上傳來了她的聲音,道:“理表哥,你回來了麼?”蹬蹬蹬一陣響,從樓梯上跑下一個人來,我一看之下,又是一呆。

     回頭看老蔡時,他更是轉過頭去!我承認天氣非常熱,也以為在家中,衣着不妨随便一些。

    可是紅紅,唉,她簡直是沒有穿什麼衣服,那一套和比基尼泳衣多不了多少布的怪衣服,根本遮不住她美滿的曲線。

    她沖下了樓梯,我想要責罵她的話,卻都縮了回去。

     她站在我的面前,我本來,甚至準備提起她來,狠狠地打她一頓屁股的,可是。

    你能夠打一個十歲少女屁股,又怎能打一個成熟了的大姑娘的屁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