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欲清淨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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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的路上,那個女孩子的面容一直在陸言腦海浮現。

     不光是她動人心魂的美麗,還有她為了自己這樣一個陌生路人,毫不猶豫的批評同伴的行為。

    是純真率性,還是不谙世事,是大小姐作風,還是嫉惡如仇……接觸甚短,陸言不知道怎麼去評價這個特殊的女孩子。

     不過她本可以和旁邊那個橙色短裙豔麗女郎一般作壁上觀,然而她卻挺身而出,為自己這個“弱勢”的路人主持了公道。

    國人對事對物,慣以用雙重标準來考衡他人,能做到如此,俠義二字,當可概之。

     每當想起女孩蜜色嘴唇揚起來的微笑,和那能讓人深深沉迷的美麗如夢境的雙眸,陸言便不由得心顫。

     回到住所,陸言把今天收獲的魚全部取出,先洗淨,再去鱗,剖開魚腹腔,剔除腮、紹、鳔、筋、肺,用盆缽盛裝備用,留了一條稍大的魚做晚餐,剩下的按每公斤魚一公兩食鹽的用量,将食鹽在魚身上均勻灑布,用力揉搓,上鹽後的魚平攤在陽台的蔭涼通風處。

     這些鹽漬的魚是用來做家鄉的老壇腌魚的,需要幹晾上十二個時辰,然後跟糊米一起放入壇中腌制,兩個月後方可食用。

     收成好的時候,他喜歡做一些家鄉特色的小菜。

    從小懂事得早,例如腌魚,泡菜之類的家鄉風味,自然都曉得做法,當做好的時候,叫幾個同事工友來吃飯,也讓陸言人緣格外的好過别人。

     但是,總是做不出母親的味道。

     晚餐是水煮魚。

    一個人的端午節,給自己倒了一杯二鍋頭,遙敬遠方。

     敬家人,敬好友,敬那天地間莫名的存在。

     好久沒回家了,看着夕陽下的不遠處的工廠和周遭繁華的街道,那些忙忙碌碌的人流穿行如織,更遠方,淺山如黛,蒙蒙的隐在視線盡頭,一絲叫做鄉愁的情緒浮上心頭: 真的好久沒回家了! 傍晚時分,陸言在打過電話回家後,突然想起有時間沒與那幾個同學聯系了。

     自從超常能力的獲得後,自己便一直沉浸在巨大的激動和興奮中,像是小孩子獲得了新玩具,時間在不停地實驗和探索中度過,卻未曾想起同樣遭遇的好友們,是否也獲得了相同的能力呢? 這種可能是很大的,之前已經出現了“金陵十三少”這樣的同行者,說明超能力者并不孤單。

    既然自己已經獲得精度控制的能力,那麼陶硯、蕭景銘和時貴,在同一天用一時刻同一條件下,獲得能力的機會幾乎是絕對的。

     區别隻是在于是否覺醒而已。

     拿出手機在通話記錄裡面翻了翻,陸言先撥打了陶硯的電話。

     “喂,阿言呐……” 電話那頭傳來有氣無力的聲音。

    陸言這也奇怪,按理說陶硯的腿壓傷,那是大半個月以前的事情了,怎麼還是一副這樣子的狀态?趕緊追問,陶硯才答:“腿倒是好得差不多了,可是頭又疼得厲害。

    電話裡面一時半會說不清楚,等你們回來再說。

    ” 上次約定一同回家,那是在春節過年的時候,掐指一算還得大半年時間,陸言可等不了,急着問:“這些别說,你就說為什麼頭疼,是不是跟月初那次月全食有關?”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後陶硯悠悠地說:“你也是?” “靠,當然。

    還記得那天我打電話給你問情況嗎,我差點挂掉呢。

    你情況怎麼樣,什麼狀況?”陸言心花怒放,這下終于有個同道中人了。

     陶硯說:“我是剛剛開始的,大概跟時間有關。

    我乘車回去的途中,做了好幾個噩夢,都是跟一個黃金花紋的門型符号有關。

     後來便隐隐感覺有一些不同,比如上次翻車我腿摔了,恢複卻出奇的快;還有就是身體越來越強,你知道我很少打籃球的,但上個星期縣裡政法系統籃球聯賽,我替補出場,居然能拿最高個人分。

     事情是剛出現的,昨天縣人民醫院門口發生一起車禍,我們書記的女兒被一輛貨車給撞飛了,當時我就在現場,結果最為瘋狂的事情出現了—— 你知道麼,當我看着她的屍體,她才16歲啊,花朵一樣柔軟的女孩被撞得面目全非,我心裡簡直在滴血。

    你知道麼,當時我要醒目一點,在大貨車沖過來之前把她拉住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我心裡面一直在想着、呼喊着、悔恨着,頭都要炸了…… 結果一瞬間,周圍的景象全部扭曲拉伸、劇烈變幻。

    世界穩定下來的第一個畫面,居然是她再一次出現在縣人民醫院門口,走向對面的人行橫道上去……我幾乎本能地跑過去把她推開,在貨車擦肩而過的時候,我突然有一種活在夢中的感覺……” “然後呢?” “然後我昏過去了,今天才醒來,現在躺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