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借花獻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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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自送去呢?” 于是,他不禁又想到昨夜她所說的話,更不由心中有些蹊跷。

     無論如何,自己這一趟是非走不可了。

     他用一根繩子,把四盆花系在了一起,又帶了幾樣剪花的工具,直向白龍閣外走了出去。

     不想,才出得白龍閣,迎面就見那個小娟,同着兩三個小姑娘笑着走來,老遠的看見他,就叫道,“大哥,大哥!” 蒲天河隻得答應了一聲,小娟忙跑過來,道:“你這是上哪去呀?” 說着又向她幾個夥伴介紹道:“這就是我哥哥錢來旺!” 又向着蒲天河一眨眼,道:“這是我幾個姐妹,她們都吵着要我帶她們來瞧瞧你!” 幾個小丫鬟都用手絹捂着嘴哧哧地笑,蒲天河也不理她們,就道:“大爺叫我給小姐送花,我也弄不清是什麼地方?是哪一個小姐?” 小娟一笑,白着他道:“你可真是!老莊主就隻有一個小姐,還能有幾個呀!來,我帶你去!” 其中一個叫杏花的丫鬟,一跳道:“這就對了,我們小姐方才還在說呢,怪送花的怎麼還不來,原來是指的你呀!來吧,你跟我走就是了。

    ” 小娟就笑道:“對了,看我都忘了!” 說着就對蒲天河道:“這杏花姐姐,就是小姐的跟班兒,你就跟她去吧!” 蒲天河道了聲謝,提起了花盆,杏花邊跳邊跑的在頭前領路,二人一前一後地穿過了廣大的莊院,來到了一片竹林子! 蒲天河這才注意到,原來白雪山莊竟是如此大的地方,亭台樓謝,山石樹花,無不全有。

     二人來到了竹林前,杏花就停下來,回過身來道:“你累了吧,歇一會吧!” 蒲天河連道:“不用!不用!” 杏花就用手推開了一扇竹門,眼前現出了一道婉蜒的鵝卵石小道,道路兩側,種着兩條麥冬草,青蔥蔥的甚是可愛! 就在小石道的盡頭,聳立着一幢全系花崗石所砌成的小樓,繞樓栽種着數棵老松。

     這地方看起來,卻又比白龍閣雅得多了。

     這時在樓前石階上,立着一個二十上下,一身雪白衣裙的标緻姑娘。

     這姑娘高高的身材,秀發披肩,腰上紮着一根紅縧,隻見她面似粉玉,唇如朱砂,一雙蛾眉微微地向上掃着,看來确是一個美人胚子。

     這時她正調弄着架子上一隻巨鷹,那隻大鷹連連扇着翅膀,口中發出一連串“呱呱” 的叫聲。

     蒲天河一眼已認出了,這姑娘就是昨夜暗中所見之人,那隻大老鷹,也正是昨晚上所見的那一隻! 這姑娘見二人來到,含笑走下了石階,道:“是丁大爺叫你送來的吧!你放下來。

    ” 蒲天河答應着,把花盆放下,這位蔣姑娘姗姗走過來,低頭聞了聞,吩咐身邊的杏花道:“你把丁大爺送來的這四盆花,放到樓上平台上去!” 杏花答應着,捧花而去。

     這位蔣小姐,含着一種神秘的微笑,看了蒲天河一眼,道:“你這是何苦來?” 蒲天河一怔,喃喃道:“小姐你說什麼?” 蔣小姐杏目向他一瞟,半笑半嗔道:“算了,在我面前,你還裝個什麼勁?你這點鬼把戲,還瞞得了我麼?” 蒲天河不由面色一紅,這話真不知是從何說起。

     在他沒有明白這姑娘的底細之前,他怎能坦白承認一切,當下隻得裝糊塗到底,道: “大爺說小姐的園子有花要修理,請小姐吩咐!” 蔣小姐聞言,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有些個氣笑不得,正要說話。

     這時杏花走過來拿花,這位蔣小姐鼻中哼了一聲,道:“你帶了東西來沒有?” 蒲天河答應了一聲,道:“帶來了,請小姐吩咐!” 蔣姑娘點了點頭道:“很好,你跟我來!” 蒲天河内心發毛,隻得提起了東西,跟着她走到了後院,隻見後院是一個美麗的大花園。

     園子裡有各色奇花,在一個滿生了冰蓮的他子裡正有一雙鴛鴦在水中遊着。

     空氣中所傳來的,是一陣陣的清芬,沁人心神。

     蒲天河就道:“小姐是要整理這池子裡的蓮花麼?” 這位蔣姑娘望着他冷冷地道:“好吧,你要修理就修理吧!” 蒲天河答應了一聲,拿出了剪子,走到池邊,見池内蓮花,有些個怪異! 這種奇形蓮花,他本就是第一次得見,怪的是在花莖之上,卻滿纏着一種紅色細草,互相糾葛,交纏不清。

     他就用剪子,想把那些繞在花莖上的亂草剪去。

     不想方剪了一下,就見那位蔣姑娘冷笑了一聲,道:“算了吧,你還是停下來吧!” 蒲天河窘笑道:“這些亂草不除去,花是長不好的!” 蔣姑娘噗哧一笑,道:“什麼亂草?” 蒲天河用剪子指了一下,這位姑娘杏目一轉,面帶笑靥,道:“這是天山的‘暖紅香’,如無有它們,這些蓮花豈不早就凍死了,如何能夠剪得?” 說着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她笑聲清脆,就像是雪天裡一串鈴聲,那麼悅耳,那麼令人心醉。

     蒲天河在她笑聲裡,大大感到發窘。

     這位姑娘,似乎也有些不大好意思,她收斂了笑聲,道:“算了吧,我的花匠,你别裝了!” 蒲天河這時真連頭也不敢擡了,他尤其是不敢接觸對方那雙眼睛,在對方那雙明媚的目光裡,自己似變得更不會說謊了。

     這時,這個芳名叫蔣瑞琪的姑娘才走近了他,她含着微笑道:“你是叫蒲天河吧?” 蒲天河大吃了一驚,猛地擡起了頭。

     蔣瑞琪蛾眉微舒,淺笑道:“對不起,我說錯了話,應該叫蒲大俠才對!” 蒲天河退後一步,劍眉微分道:“姑娘如何識得在下底細?” 蔣瑞琪一笑道:“自你一來,我就知道了。

    ” 蒲天河愈覺驚奇,遂見她嫣然笑道:“不是我說你,蒲大俠,你的膽于也太大了,隻憑你昨兒晚上那種冒失的行為,你就有性命之憂!” 蒲天河面上讪讪道:“如此說,昨夜姑娘是有意掩護我?” 蔣瑞琪望着他,半嗔半笑道:“誰說不是!你也許不知道我這位師兄,他那一手‘千手菩提’之下,很少有人能逃活命!” 說到此,冷冷一笑,有些氣惱地道:“昨夜如不是我去得正是時候,隻怕你就難免為他所傷,如果你為他暗器所中,就是我父親的解藥,隻怕也救不了你……” 蒲天河不由面色大慚,向着她抱了抱拳道:“如此說來,姑娘是我救命恩人,請受我一拜!” 說着深深行了一禮,不意蔣瑞琪卻閃向了一邊。

     這時她臉上,又恢複了先前喜悅表情,笑瞅着他道:“我可不敢當,蒲大俠,你來到我們這白雪山莊,按理說,我是該好好招待你一番才是,隻是看你這樣子……” 蒲天河歎了一聲,道:“謝謝姑娘美意,眼前我身份不變,尚乞姑娘不與點破才好!” 蔣瑞琪一笑道:“你大可放心。

    我如有意擒你,昨夜就不救你了!” 蒲天河奇怪地望着她,喃喃道:“我與姑娘素昧平生,姑娘如此恩待,又系為何?” 蔣瑞琪一笑道:“老實對你說吧,我是受婁姐姐所托,在此照顧你,她并且要我助你一臂之力,隻是……” 說到此,秀眉微皺,左右看了一眼,小聲道:“到底是什麼事呢?” 蒲天河不由暗中道了一聲:“慚愧!” 同時,他腦子更弄得糊塗了,當下頓了頓道:“姑娘所指莫非是沙漠之虹婁小蘭姑娘不成?” 蔣瑞琪莞爾笑道:“自然是她了,她是我生平摯友,所以這件事,我也就破格地放在了心上!” 蒲天河面色不由微微一紅,他真不明白,那婁小蘭怎地神通如此廣大,自己一舉一動,她居然了若指掌,看來,自己受她的恩惠,是終身也償不清了。

     想到此,内心不免有些郁郁不樂。

     蔣瑞琪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轉,淺淺笑道:“我那婁姐姐,一生冰清傲骨,從不願管人閑事,想不到今日為了你專程托我,可見她對你……” 蒲天河不由苦笑道:“姑娘不要取笑,婁姑娘對我深恩,我今生必當償還于她,我對她是很感激的!” 蔣瑞琪杏目向他望了幾眼,芳心由不住暗自贊歎道:“婁姐姐真是好眼力!” 想着,她一笑道:“你不必再說了,你的心意我那婁姐姐焉能不知?隻是她叫我相機助你,可是到底為了什麼事,我還不知道呢!” 蒲天河歎了一聲道:“此事說來話長,姑娘既然見問,待我從頭說起就是,隻是如果為人聽到……” 蔣瑞琪左右看了一眼,道:“你大可放心,這裡沒有外人敢擅自闖入,你隻管說就是!” 蒲天河見對方一片誠意,料必沒有虛詐。

     他于是長歎了一聲,把失珠前後經過,洋詳細細說了一遍,甚至于雪地葬父,以及結識婁氏兄妹經過,也一字不誤的道出。

     不過,其中隻是略了與醜女見面一節。

     蔣瑞琪聽完之後,低頭思索甚久,她面上隐隐帶出了一些憤怒之色。

     當下冷冷一笑道:“原來是這樣,想不到丁師兄竟然敢瞞着父親,做出此事……” 說着,鼻中冷哼道:“蒲大俠你請放心,五嶺神珠既是你家傳之物,又經比武通過,理當為你所有,任何人也不能存下非分之想,丁師兄何能例外!” 她蓦地站起身來道,“此事我代你禀明父親,不怕他不交出來。

    ” 蒲天河見狀忙道:“姑娘千萬冒失不得,此事怎敢驚動令尊,如姑娘允許,此事還是由我自己處理才好!” 蔣瑞琪回過身來,怒氣微息,歎了一聲道:“你說得也是,此事實在是不便聲張!” 她說着倚身子一方巨石,冷笑了一聲道:“此事如果父親知道,那丁師兄也必不承認,仍是拿他無法,倒不如由你我暗中下手,把那珠子盜了過來,也叫他吃個啞巴虧!” 蒲天河含笑點首道:“我的意思也正是如此,如有姑娘暗中相助,此事必定成功!” 蔣瑞琪回嗔作喜,淺淺笑道:“不過這麼做,也實在太委屈了你!” 說着眸子望着他身上那一身衣服,忍不住低頭一笑,蒲天河也不禁窘笑道:“這也是無法子的事,否則怎能近身。

    ” 蔣瑞琪嗔笑道:“也虧了小娟那個丫頭妮子,要不是她這個主意,你隻怕身形也瞞不住了!” 才說到此,就見杏花在園外探頭道:“小姐,二少爺來了。

    ” 蔣瑞琪答應了一聲,蒲天河忙自低頭用剪子剪着附近的花樹,就見園外走進一個二十四五歲、神采飛揚的少年,進園之後,笑道:“小妹,你在這裡做什麼?” 蔣瑞琪手指着蒲天河道:“丁師兄派這個花把式來為我整理園子。

    我就便指引他該怎麼做。

    ” 這少年向着蒲天河望了一眼,道:“正好,我院子裡的花樹也該修剪一下了!” 蔣瑞琪忙打笑道:“你又來了,我這裡還忙不過來呢!” 那少年一笑道:“好!好!我另外再找人就是了!” 說着上前幾步,含笑道:“父親壽期不久,大哥已備好了一份精緻壽禮,我一時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