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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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納馬提從來搞不清楚人們何時以及為何指望他發笑。

    他從來都不覺得有什麼好笑。

     他說道:“預言未來?怎麼辦到?” “啊哈?我要是知道,我還要謝頓幹嗎?” “老實說我根本就不信這一套,喬喬。

    你怎麼可能預言未來呢?這跟占蔔算命有什麼區别?” “我知道,但自從這個謝頓驅散了你的小小集會,我就派人調查過他。

    徹頭徹尾地調查。

    八年前,他來到川陀,在數學家大會上發表了一篇關于心理曆史學的論文,但此後整件事就沉寂了下來。

    再也沒人提到過這件事。

    甚至連謝頓本人都沒提到過。

    ” “這麼聽上去這件事似乎毫無進展。

    ” “哦,不對,恰恰相反。

    如果這件事是慢慢消沉下去的,或者是在人們的嘲笑聲中不得已放棄的,那麼我會說确實是毫無進展。

    但是突然完全被攔腰斬斷,那隻能說明整件事被人深深地凍結了起來。

    那也正是德莫澤爾對我們放任自流的原因。

    或許指導他這種行為的并不是其愚蠢的過度自信,而是心理曆史學。

    心理曆史學很可能預測到了些什麼,可以讓德莫澤爾在關鍵時刻取得優勢。

    如果确是如此,那麼我們很可能會一敗塗地,除非我們自己也能用上心理曆史學的武器。

    ” “可謝頓聲稱心理曆史學并不存在。

    ” “換了你是他,你會承認嗎?” “我還是那句話,我們應該對他施加壓力。

    ” “那沒用的,阿甘。

    你聽說過‘維恩之斧’的故事嗎?” “沒有。

    ” “如果你來自尼夏亞,你就一定會聽說的。

    那是一個在我家鄉非常有名的民間故事。

    故事大意是說,有個叫維恩的伐木工,他有一把魔斧,隻要輕輕一揮,就可以砍倒任何大樹。

    那把斧頭顯然是件奇珍異寶,但維恩從來不必費心珍藏守護——而那把斧頭也從來沒有被人偷掉過。

    因為除了維恩本人,沒人舉得動那把斧頭。

     “而同樣的,在目前情況下,除了謝頓本人,沒人能操縱得了心理曆史學。

    如果我們是強迫他加入我們這一邊的,那我們永遠無法确定他的忠誠。

    他很可能會策劃一些表面上看來是對我們有利的行動,而實則會在不知不覺中把我們整垮。

    等到了時候,我們才會發現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這樣顯然不行。

    他必須自動自願地加入我們,他必須是欣然地為我們工作隻因為他希望我們獲勝。

    ” “可我們怎樣才能把他拉過來呢?” “謝頓有個兒子。

    銳奇,我想他是叫這名字。

    你有沒有仔細觀察過他?” “沒很在意。

    ” “阿甘,阿甘。

    如果你不注意觀察每件事情,你會錯過很多要點。

    從眼神中可以看出,那個小夥子在全心全意聽我說話。

    我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點我可以斷言。

    對如何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我是最有把握的了。

    我很清楚自己何時深深撼動了他人的心靈,何時潛移默化了他人的思想。

    ” 喬若南露出了笑容。

    這并不是他的招牌公衆形象中那種虛情假意迷惑人心的笑容。

    而是此刻真實的笑容——冷冷淡淡,莫測高深,而又暗藏禍心。

     “我們可以見機利用利用銳奇,”他說道,“可能的話,再通過他去影響謝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