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用冰塊堆成的路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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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摸着臉—— “是的,克勞伯尼先生;您完全被凍傷了;我看您的時候,您的鼻子全白了;要是沒有我全力搶救,您就沒了這件擺設了,旅行的時候不方便,但活着卻必不可少。

    ” 最後,醫生的鼻子有點凍傷;幸好及時地恢複了血液循環,這多虧了貝爾的用力摩擦,才化險為夷。

     “謝謝!貝爾,”醫生說,他也以同樣的方式回報貝爾—— “我想,克勞伯尼先生,”木匠回答:“但願上帝保佑我們别再受更大的苦了吧!”—— “唉呀!貝爾,”醫生又說,“您說的是辛普森吧!這個可憐的小夥子痛苦極了!”—— “您很為他擔憂嗎?”哈特拉斯激動地問道—— “是的,船長,”醫生說—— “您擔心什麼?”—— “他會忽然患壞血病。

    他的腿已經腫起來了,他的牙床直打架;那個不幸的人在那裡,躺在雪橇上的被子裡,凍了個半死,路上的颠簸每時每刻都在加劇他的痛苦。

    我同情他,哈特拉斯,但我沒任何辦法能減輕他的痛苦!”—— “可憐的辛普森!”貝爾喃喃地說—— “也許我們應該停下一兩天,”醫生又說—— “停下!”哈特拉斯喊道,“18個人的命取決于我們能不能回去啊!”—— “但是……”醫生說—— “克勞伯尼,貝爾,聽我說,”哈特拉斯又說,“我們剩下的口糧還不夠吃20天的了!我們不能浪費一點時間!” 醫生和貝爾一句話也沒說,雪橇停了一會兒,又出發了。

     晚上,他們在一座冰丘的底下停了下來,貝爾立即在其中挖了一個洞;旅行者們躲避進去;醫生這一夜都用來照料辛普森;壞血病已對這個不幸的人發起了可怕的進攻,由于痛苦,他那腫脹的嘴唇上吐出不停的抱怨聲。

     “啊!克勞伯尼先生!”—— “勇敢點,我的孩子!”醫生說—— “我回不去了!我知道!我不行了!我甯願死掉!” 聽到這些絕望的話語,醫生不斷地細心照料他;盡管他自己白天已經精疲力盡了,他還利用夜裡的時間為病人制作某種鎮靜劑;但是檸檬汁已不再起作用了,摩擦并不能阻止壞血病一點點蔓延到全身。

     第二天,還得把這不幸的人放到雪橇上,盡管他請求讓他一個人呆着,把他抛下,讓他安靜地死去;然後他們在重重的困難中重新開始可怕的遠征。

     冰霧讓這三個人寒冷徹骨;雪和冰雹打在他們臉上,他們幹的是牲畜幹的活兒,卻沒有足量的食物。

     達克像它的主人一樣來來回回,不顧疲勞,總是很警惕,憑着直覺找到最好走的路;大家非常信任它那過人的聰穎。

     1月23日早晨,幾乎一片漆黑,因為是新月,達克在前面走;連續數個小時,人們看不到它,哈特拉斯感到非常擔心,特别是因為地上有很多熊的足迹;他不太知道該怎麼辦,忽然傳來了狗的狂吠聲。

     哈特拉斯加快了雪橇的速度,很快他就在一個峽谷底下與那忠實的畜牲彙合了。

     達克停了下來,好像被吓呆了,在一個路标面前叫着,這個路标是用冰雪混凝土和幾塊石灰石做成的。

     “這次,”醫生邊解下皮帶邊說,“這是一個路标,絕對不會搞錯。

    ”—— “這對我們有什麼用?”哈特拉斯回答—— “哈特拉斯,如果這是個路标,裡面會保存着對我們有用的文件;裡面或許保存着食物,這值得看一看。

    ”—— “哪個歐洲人會來到這兒?”哈特拉斯聳了聳肩說—— “但是,就算不是歐洲人,”醫生反駁道,“愛斯基摩人難道不會在這裡找一個藏東西的地方,把他們漁獵的收獲放在這裡?這是他們的習慣,至少我看如此。

    ”—— “好吧!看吧,克勞伯尼,”哈特拉斯回答,“但我怕您白費力氣。

    ” 克勞伯尼和貝爾拿起十字鎬,向路标走去,達克繼續狂吠着。

    石灰石被冰牢牢地封住了;但敲了幾下,就把它們敲碎了—— “顯然有什麼東西,”醫生說—— “我相信,”貝爾回答。

     他們很快就打開了路标。

    立刻就發現了一個藏東西的地方;在這裡面發現了一張濕透了的紙。

    醫生一把抓住,心跳個不停。

    哈特拉斯跑過來,拿過文件讀道: “阿爾塔姆,‘珀爾布瓦茲’号,1860年12月13日,經度12……,緯度8……°35′……” “‘珀爾布瓦茲’号!”醫生說。

     “‘珀爾布瓦茲’号!”哈特拉斯重複道。

    “我不知道有叫這個名字的船經常到這個海域來。

    ”—— “顯然,”醫生又說,“航海者,或許是遇難者在這裡經過不到兩個月。

    ”—— “肯定是這樣,”貝爾回答—— “我們怎麼辦?”醫生問—— “接着走,”哈特拉斯冷冷地口答。

    “我不知道‘珀爾布瓦茲’這條船是怎麼回事,但我知道‘前進’号在等待我們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