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羅塞特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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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刮了。

    他長着一個很長的鷹鈎鼻,鼻梁上架着一副度數很深的近視眼鏡,無疑是時刻也離不開的。

     羅塞特的脾氣特别暴躁。

    他這個人真有點象魯門闊夫感應線圈,不過這種線圈不是用電線而是用幾米長的“神經線”統成的,裡面裝着強大的“神經流”。

    總之,在這個“羅塞特感應線圈”中,儲藏着——請讀者恕我使用一個不太恰當的字眼~壓力極高的“神經波”,正如魯門闊夫感應線圈中儲藏着高壓電一樣。

     他這個人雖然不好服侍,但總也不能因此而對他撒手不管,眼睜睜看着他死去。

    何況在現在這個隻有三十五個居民的世界上,這第三十六位居民的生命是不能視如草芥的。

    人們把他的内衣解開後,發現他的心髒跳動微弱,但仍在跳動。

    因此,隻要多方搶救,便有起死回生的希望。

    本一佐夫竭盡全力在他那幹癟的身子上推拿,簡直象是在搓磨一些幹枯的樹枝一樣,時間一長,真叫人擔心這些枯樹枝會燃燒起來。

    本一佐夫為他推拿時的那股認真勁兒,倒很象是在磨砺他的戰刀去參加檢閱,同時他口中還不時哼着一首有名的小調: 向的黎波裡挺進, 你勝利的寵兒。

     不要辜負你那把 寒光逼人的戰刀。

     經過二十來分鐘的按摩,氣息微弱的羅塞特喉間終于有了一點響動,接着連續發出三聲痛苦的聲吟。

    此時緊閉的嘴唇業已張開。

    兩隻眼睛幾張幾合,最後也全部睜開了,但還尚未完全蘇醒。

    他說了幾句話,誰也無法聽懂。

    他舉起左手,撫摸着前額,好象在尋找什麼東西。

    随後,隻見他的面部肌肉突然痙攣起來,一臉怒氣,大聲叫道。

     “我的眼鏡!我的眼鏡哪裡去了!” 本一佐夫趕緊替他尋找,不久便找到了。

    這副眼鏡的鏡片似乎不是用一般的玻璃,而是地地道道用制造望遠鏡的材料制成的。

    眼鏡本來牢牢地帶在兩耳上,本一佐夫為他按摩時,不慎給弄掉了。

    本一佐夫把這副眼鏡端端正正替他帶好後,他又聲吟了一聲。

     塞爾瓦達克上尉站在他的床前,俯身看着他。

    這時,隻見羅塞特睜開兩眼,透過厚厚的鏡片射出兩道銳利的目光,怒氣沖沖地向塞爾瓦達克叫道: “塞爾瓦達克同學,罰你寫五百行作業,明天給我交來!” 這是帕米蘭-羅塞特給塞爾瓦達克上尉的見面禮。

     他這句話無疑是想起了過去的積怨而突口說出來的。

    塞爾瓦達克本來正在胡思亂想,一聽到這句話,也就立即想起了他在查理曼中學讀書時的這位物理老師。

     “他是我從前的老師帕米蘭-羅塞特。

    沒有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他……這真是奇妙極了!”塞爾瓦達克上尉驚訝地向大家叫道。

     羅塞特又合上了眼。

    看來他十分虛弱,需要靜靜地睡上一會兒。

     “上尉,你盡管放心。

    ”本一佐夫說。

    “我敢擔保,他不會死的。

    身體瘦弱的人。

    大都脾氣比較暴躁。

    我就見過一些人瘦得隻剩一把骨頭了。

    ” “你在哪兒見過?” “在埃及金字塔的陵墓裡,上尉。

    ” “那是木乃伊,傻瓜。

    ” 羅塞特睡得很平穩,大家于是七手八腳把他擡到床上,蓋好被子。

    大家雖有許多迫切的問題要向他請教,但也隻好等他醒來後再說了。

     今天一整天,塞爾瓦達克上尉,鐵馬什夫伯爵和普羅科普二副都在考慮着一個令人焦慮的問題:帕米蘭-羅塞特所說的“加利亞”究竟指的是什麼?難道是那顆彗星而不是從地球上分離出來的碎塊?難道羅塞特在他的幾封簡函中所提供的有關數據都指的是彗星,而不是指從地球上分離出來、如今正帶着他們在太陽系邀遊的這顆新的星球,這樣說來,他們這些從地球上來的人根本就不是在加利亞星球上了。

     這一系列問題都必須馬上弄明白。

    果真如此,幾個月來他們費了許多心血所推導出來的理論就全部破産了。

    可是他們都一直堅信新星球是由地球碎塊造成的,并且認為這一理論同宇宙間的許多奇怪現象是大體吻合的。

     “這個間題,”塞爾瓦達克說,“隻有等羅塞特老師給我們解答了,他會給我們解答的。

    ” 一談起帕米蘭-羅塞特老師,塞爾瓦達克又把他的為人向大家作了介紹。

    他說此人很難相處,擔心他日後同大家的關系可能會相當緊張。

    不過他覺得此人雖然性格怪癖,無比固執,易于動怒,但實際上卻是一個很好的人。

    所以他若發脾氣時,不如任他去發,别去管他。

     聽了塞爾瓦達克這一席話,鐵馬什夫伯爵說: “上尉,請你放心。

    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同他和睦相處的。

    我想,他也一定會給我們幫幫忙,把他的觀測結果告訴我們的。

    但必須附合一條。

    ” “哪一條?”塞爾瓦達克問。

     “我們收到的那幾張紙條必須是出自他的手筆。

    ”鐵馬什夫伯爵說。

     “你對此感到懷疑嗎?” “一點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