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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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樣!”他喊叫道,看看姐姐,瞧瞧侄子、外甥女還有自己的朋友,“你們怎麼不露聲色?” 盡管如此提醒,人們還仍然是那冷淡的表情。

     “我向你們宣布,我現在和克雷蘇一樣有錢,我是從埃爾多拉多來,可用黃金壓艙,就是印度伊斯蘭國的富翁也望塵莫及,你們怎麼還不摟住我的脖子給我祝賀呢?……” 還是沒有任何回答,大家低垂下眼睛,把臉轉了過去。

     “你,納侬?……” “是的,兄弟!”姐姐回答道,“這可寬裕多了!” “豈止是寬裕多了,隻要你願意,你每天花去30萬法郎,也足以夠一年用的。

    你呢!愛諾卡特,你也認為這很寬裕嗎?” “天哪,舅舅,要那麼富,有多大必要?……”姑娘答道。

     “對,我知道,你的弦外之音!……财富不等于幸福!對嗎?遠洋船長先生!”叔叔直接向侄子問道。

     “我覺得,那埃及人滿可以把總督頭銜傳給您。

    要麼,有那麼多錢,可沒頭銜……”朱埃勒答道。

     “嘿!嘿!……昂梯菲爾總督!”駁船長微笑着說。

     “你說說看,”昂梯菲爾以命令的口吻叫道:“你說說‘可愛的阿美麗’号船老闆,你也要乘興打趣幾句吧?” “我的好朋友!我……”吉爾達駁船長辯解道。

    “老天有眼,既然您當了百萬富翁,我自然得億萬次恭賀您啊!” 全家為什麼對一家之長的快樂持以冷漠的态度?他或許已經完全忘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侄子和外甥女的婚事。

    大家都耽心他變卦,生怕二個青年人的婚事要吹,至少會延遲。

    其實,這才是全家及吉爾達老頭感到憂慮不安的緣故。

     特雷哥曼想勸勸他的朋友……最好是按原計劃辦喜事,至少是大家可以商量一下,通過商量,可以使這位可怕的人理智些,不緻于一意孤行。

     “喂,朋友,”他鼓足勇氣說道:“假設你有那幾千萬……” “假設,駁船長?……為什麼要假設?” “好吧!就算你已有幾千萬,象你這樣一位老人,儉樸的生活已過慣了,要那麼多錢又有什麼用呢?……” “我喜歡要。

    ”昂梯菲爾冷冷地回答。

     “你怎不會買下聖馬洛吧!我想……” “豈止聖馬格、聖塞爾旺、迪納爾,隻要我願意,就連那可笑的隻有漲潮才有水的小溪——朗斯河,我也要買下。

    ” 他明白,貶低朗斯河,會刺痛那位在這美麗的河上航行了20年的老人的心。

     “好吧!”特雷哥曼辯駁道,咬着嘴唇,“但是,你能多吃多少?你能多喝多少?……除非你能再去買個冒……” “夥計,我需要買什麼,就買什麼。

    即使有人反對我,即使我家中出了反對派……” 這顯然是說給兩位未婚夫妻聽的。

     “一億,我都吃掉,扔掉,把它燒成煙,化成灰,那朱埃勒和愛諾卡特也甭想得到每人一半……” “應該說全給他們倆,我的朋友……” “為什麼?” “因為他們就要結婚了……” 這下子幹柴可點着了。

     “嘿,駁船長!”他像洪鐘似地喊道。

    “你去爬爬最大的桅杆,看我跟得上嗎?” 聽話聽音,這明明是打發他的鄰居走開的一種方式。

    因為,他這大塊頭要上到桅杆的頂端,不靠紋盤是不行的。

     納侬、朱埃勒及未婚妻都不敢介入談話。

    年輕船長氣得臉發白,但他還是極力地克制着,那一觸即發的怒火。

     此刻,好心的駁船長硬着頭皮走向他的朋友: “可是,你已經答應……” “答應什麼……” “他們結婚……” “對……那是沒有經度的時候,現在經度已帶來了……” “你得為他們的幸福着想……” “說得對!老家夥,對極了……所以,愛諾卡特要嫁給一位王子……” “如果有的話……” “朱埃勒要娶一位公主……” “那就甭想結婚了!”特雷哥曼反駁道,他簡直沒詞了。

     “用五千萬作嫁妝,總可找着了吧!” “那你就請找吧!……” “我去找……我找得着……在哥敦年鑒裡有過!……” 他把哥達說成哥敦,這個執拗、頑固的老家夥想把昂梯菲爾家族的血緣和君王的血緣結合在一起。

     況且,他不願意再談下去了,對結婚一事他決不作讓步。

    并明确宣布,他要獨自在房中待着,晚飯前,誰也不見。

     吉爾達-特雷哥曼認為,還是以不違抗他當上策。

    于是,大家回到樓下的客廳去了。

     人們似乎絕望了,姑娘的美麗的眼窩裡淚水直往外流淌。

    特雷哥曼忍不住了。

     “我不喜歡你哭鼻子,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