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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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防空洞的倒塌,八名蔡姓兒童及盧老師的命案也就暫告一段落。雖然我對此案仍有不少疑問,但吳威夫婦及王達,這一衆主謀與從犯都已經埋身防空洞。别說從他們口中得知道事情的真相,光是把他們的屍體挖出來,也是一項浩大的工程。廳長當然不會為幾具屍體,而不惜大灑納稅人的血汗錢,所以這宗案子就此成為懸案。

    這也非壞事,至少王達還能保住**的身份,而非帶着兇徒的罪名離開人世,使父母替他背負罵名。不過縱然如此,王校長老來喪子也夠凄涼了。

    王校長雖然仍如常回校給學生上課,并且将校内大小事務處理得井井有條。但僅在事發後的次日,我再次與他見面時,發覺他明顯蒼老了很多。縱使他一再堅稱兒子是自作孽,不可逭,但從眼神流露出來的悲傷,卻怎麼努力也掩飾不了。

    傅斌需要在醫院休養一段不短的日子,醫生說如果我們耽誤片刻,他可能下半輩子都得躺在病床上。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而英雄救美換來的,當然就是豔福了。自防空洞一役後,雪晴對這小子的态度,來了個180度轉變。

    雖然我跟雪晴是同事,但傅斌每天跟她見面的時間,卻比我還要多。以緻在之後一段很長的時間内,但凡老大問雪晴在哪?我們都會條件反射般答道:“在醫院。”

    在凍肉店密室發現的香薰,我本想給悅桐化驗,可是卻在逃離防空洞時丢失。其實,這不過隻是小事一宗,反正調查已經結束,而且香薰本身也不是關鍵證物,丢了也就算了。可是,當流年知道香薰的存在後,天天跟我唠叨,非要我去防空洞挖出來不可。說這關系到醫學及防腐技術的發展,甚至上升到全人類生死存亡的高度上。

    我受不了他的疲勞轟炸,隻好答應為他采集一些樣本。當然,我才不會把倒塌的防空洞挖開,而是打算到凍肉店的密室裡,将香薰爐拿給他交差。

    然而,就在防空洞倒塌的第二天,我再次來到王村時,卻發現吳威夫婦的住所及凍肉店均遭到縱火。兩處皆被大火燒得一塌糊塗,我在廢墟找了半天,連一個外形類似香薰爐的東西也找着。

    此行空手而歸,必定又得忍受流年的唠叨,但讓我感到擔憂卻并非此事。縱火者的目的顯然是為了毀滅證據,可是吳威夫婦及王達均已葬身防空洞,哪還有誰會這麼做?是邪教餘孽,還是他們的聖主阿娜依?

    我突然覺得此案尚未完結,還需要繼續調查。

    二

    “一衆疑犯全埋在防空洞裡,這宗案子恐怕沒有繼續調查的必要。”梁政把八名蔡姓兒童及盧永志的命案調查報告交到廳長手上。

    廳長翻閱片刻後,便将報告放下,一臉嚴肅地說:“你沒别的事情跟我說嗎?”

    梁政肥厚的臉頰微微抽搐,牽強笑道:“暫時沒有。”

    廳長一言不發,默默注視對方每一個眼神。

    “這次又是誰打我的小報告了。”梁政擺出一副不耐煩的姿态,似乎想掩飾自己的心虛。

    廳長仍然沒有開口,隻是扔出一份檔案。

    梁政翻閱片刻,臉色便變得極不自然,但還是強作鎮定地說:“我還以為雪晴是你安插的内線,沒想到竟然是蓁蓁。”

    “是誰也不重要。”廳長以淩厲的眼神凝視着自己的親弟弟,“重要的是,你的下屬發現兩年前涉嫌盜取證物的失蹤**再次出現,你對此卻不作上報。”

    “小相在職期間偵破了多少宗棘手的案子,你不會不知道,你認為他會為了那把破銅爛鐵,而放棄自己的大好前途嗎?”梁政忿忿不平地反駁。

    “如果隻是證物丢失倒不是問題,現在問題是他牽涉一宗命案。”廳長将另一份檔案扔出。

    梁政翻閱檔案後,訝異道:“怎麼又是王村?”

    “王村那宗案子裡的相關人物,就隻剩下他一個,而主要疑犯吳威夫婦的住所及店鋪,卻在他們出事後遭人縱火,現在又再添一條人命……”

    “不用說了,這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梁政說罷便帶着檔案準備離開。當他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下來,頭也沒回便說:“信任是一種挺微妙的東西,當信任不再存在的時候,一切的努力也沒有意思。”

    “阿政,我希望你處事能夠成熟一些,别再像兩年那樣意氣用事。”廳長眉頭緊皺。

    “江山易改,禀性難移啊!”梁政聳了聳厚實肩膀,“這将會是詭案組解散前最後一宗案子,我們絕對不會令你失望的……廳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