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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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例。

     這次盜竊成功的關鍵就是,先讓狗昏迷,再讓人昏迷。

     小油錘踩在庫爾班肩膀上,從窗戶上方的縫隙中,向屋内噴入一種迷藥。

    迷藥種類繁多,現代入室盜竊常使用三唑侖,乙醚。

    曾經有竊賊用小型的煤氣罐作為入室盜竊的工具。

    比較罕見的有拍肩式迷藥,迷魂香煙。

    明清時期的竊賊多使用一種由曼佗羅花和鬧陽花等草藥秘制而成的迷香。

    小油錘使用的是一種噴霧型麻醉藥,組成成分是甲氧氟烷,環丙烷,異氟醚。

    這種迷藥一分鐘内就可以讓人昏迷不醒,老羅屋内門窗緊閉,藥效揮發更快。

     老羅昏迷之後,就要解決窗戶的問題了。

    鐵栅欄的每一根鋼筋都很粗,隻有巨人才能掰彎。

    庫爾班和小油錘把浸了水的毛巾纏在兩根鋼筋上,然後用木棒用力去絞,旋轉,鋼筋就慢慢彎了。

    這是簡單而有效的省力技巧。

    任何一個野戰部隊裡的司機都知道如何拖出一輛陷在泥潭裡的卡車,上海金沙灘酒店的領班用這個辦法解救了十幾個人,使他們幸免于火災。

    擰彎鋼筋,有時是特别需要的。

     巴郎從窗栅欄的縫隙裡鑽進去,用濕毛巾捂着嘴,找到保險箱的鑰匙,取出毒品,将鑰匙放回原處,從窗戶裡爬出來。

     值得一提的是庫爾班和小油錘有意的掩蓋盜竊痕迹,他們将窗栅欄恢複原狀,拔下狗身上的麻醉針劑,甚至清除了腳印。

    這樣做不是出于惡作劇,而是因為他們有意識的想做的天衣無縫。

    黑龍江鶴崗搶劫案中犯罪份子一邊開槍一邊撿彈殼,白寶山在搶劫前槍殺一位無辜的放羊老頭也僅僅是為了鍛煉膽量和槍法。

     對犯罪份子來說,犯罪即是一種藝術。

     第二十一章通緝犯 2000年2月3日,也就是春節的前一天,石家莊鐵路職工住宅小區6樓發生火災,母子二人被困在陽台上,女人急的大喊救命,她還抱着個孩子,孩子四歲左右,因為驚恐,吓的哭聲都變了腔,濃煙夾雜着火光從陽台上湧出來。

     天還沒亮,睡夢中驚醒的鄰居立刻報警,并且迅速組織救援,一部分人試圖打開那戶人家的防盜門但是無功而返,因為客廳已經被兇猛的火勢封鎖。

     樓下圍觀的群衆束手無策,有人提議從陽台上系根繩子把母子二人救下來,繩子立刻找來了,但是怎麼送上去呢? 陽台上的女人頭發被烤着了,她脫下衣服蒙住頭,孩子的哭喊聲也變的聲嘶力竭,形勢萬分危急,救火車遲遲未來,再等片刻,估計那女人就會忍不住從樓上跳下來。

     這時一個人默默的挺身而出,他拿起繩子咬在嘴裡,沿着牆壁上的下水管向上攀爬,那敏捷的身手令圍觀的群衆目瞪口呆,他爬到六樓的位置,調整姿勢,踩住固定下水管的螺拴,象壁虎似的輕輕一跳,就到了陽台上。

     他迅速的系好繩索,在樓下群衆手電筒的照射下,他一手抱着孩子,另一隻手抓着繩子緩緩的下降,下降到三樓的時候,他停頓了幾秒鐘,那幾秒鐘對下面觀望的人來說,就好象是幾個世紀,人們屏住了呼吸,清晰的看到他的手被繩子磨破流出了血,他皺了皺眉,接着,咬牙忍住痛,一口氣滑了下來。

     觀衆齊聲喝彩,一個鄰居接過孩子,有些老年人流下了眼淚,這時救火車來了,現場一片混亂。

    冒着生命危險救人的青年始終沒有說一句話,人們甚至沒有發現他是什麼時候悄悄離開的。

     事後,那個女人和丈夫多方尋找救命恩人,他們在電台報紙刊登消息,詢問目擊群衆,有群衆反映那個年輕人留着長頭發,胳膊上刺着文身,有可能是個在附近租住房子的打工仔。

    夫婦二人去了當地的派出所查找暫住人口,一個富有經驗的老警察聽了他們的描述後說: “能夠徒手攀爬6樓的人隻有兩種,一種是訓練有素的特警軍人……” 夫婦問道,“另一種呢?” 老警察猶豫了一下,回答,“那人很可能是個賊。

    ” 這個賊就是小油錘。

     作惡的人也有善的一面。

    貪污73萬元的教育局長馬覺明長年資助幾個貧困大學生,人販子趙桂芹救過落水兒童,殺人犯包金龍為村裡修橋,強奸犯甄洪給鄉裡種樹。

     小油錘走進一片居民區,看到一戶人家發生了火災,最初他是想看看熱鬧的,甚至有點幸災樂禍的心态。

    後來他聽清楚了陽台上的孩子喊的是什麼,那孩子一聲聲大喊着,爸爸,爸爸……他突然想起離開家的時候,孩子才十個月大,他在外潛逃流竄了三年,自己的兒子應該3歲多了吧,也會喊爸爸了。

    他一陣陣心酸,準備離開,那喊聲一下下敲打着他的心,他轉身拿起繩子的那一刻,他不再是一個小偷,不再是一個通緝犯——他是一個父親。

     救人之後,小油錘去了哪裡呢? 他上了火車。

     他在火車上可以看到自己的家,冀北平原上的一個小院子,門前有個池塘,栽着幾棵楊樹。

     他對家的回憶,就是從那個池塘開始。

     小時候他就常常坐在池塘邊的樹下看着火車駛過去。

    他跟着母親偷煤,用長竹竿綁上一種自制的撓爪,這種簡易的工具是當地人的發明。

    後來,他用這種撓爪勾旅客的行李,即使火車行駛的再塊,隻要車窗開着,他一伸手,旅客放在桌上的包就會不翼而飛。

    他在工地上當過小工,開過拖拉機,還學習過一段時間的家電維修,這些很快都被他放棄了,正如他所說“我的胳膊也想幹活,我的腦袋卻不答應”,他盜竊,不是因為貧窮,而是無法改變貧窮的生活。

     後來,他和一個叫紅的女人定婚了。

     他和她坐在草垛上。

     她說,“鄰居家小秀結婚時,男方陪送的三金一木。

    ” “啥三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