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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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點30分.
七日期限已過,複活的女王還活着嗎?
我将玉指環緊緊攥在手心,向村外一處山坡走去.
春雨跟着我問:"你去哪兒?"
"送它回家."
"你說誰?"
漆黑的夜色中,我緩緩回過頭來:"環."
我舉着手電向前照去,依稀可辨一條上山的小路,春雨也隻能硬着頭皮跟我上山了.
天空中星光燦爛,但荒村的大地依然凄涼荒蕪.當我們艱難地爬上一處高坡時,幾乎看不清山腳下的村莊了,隻剩下四周黑茫茫的一片,再遠處就是無邊無際的大海.
照着半年前的記憶,我向一處更偏僻的山坡走去,手心裡的玉指環幾乎被我捏熱了,寒冷的夜風從耳邊掠過,發出陰森的恐吓聲.
但此刻我已毫無畏懼了,就連春雨似乎也受到了我的感染,随同我加快了腳步.
終于,我摸到那處高聳的懸崖絕壁上,再往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大海在垂直的幾十米下咆哮,黑夜裡的海浪發出駭人的聲音.
"你到這兒幹什麼?"
春雨緊緊拉住我的衣角,她擔心我會舍身躍下吧.
我的嘴角卻露出了微笑:"别害怕,我會好好地待自己,你也要好好地待自己."
然後,我直起身子面對黑暗的大海,亘古不變的"環"星河在我頭頂閃爍,似乎在星空打出了一組密碼,帶着鹹味的海風直沖我眼睛,幾乎使我的淚腺開始分泌了.
我深呼吸了幾下,仿佛有種飛起來的感覺.我高高舉起左手,玉指環就緊緊地攥在手心裡.
"回家吧,環."
在輕聲說完這句話後,我将手心裡的玉指環,用力地扔到了懸崖外的大海中.
黑暗的夜空中掠過一顆流星.
懸崖下的大海泛起一點星光.
永别了,環.
洶湧的大海張開巨大的胸懷,瞬間吞沒了這枚小小的玉指環.
它将沉沒于荒村邊的海底,還是被海浪沖到岩石上撞得粉身碎骨,抑或被洋流帶到太平洋的另一端?
誰都不知道玉指環的歸宿,但我相信毀滅就是它的願望.
是的,我看到玉指環在海水中冷笑,我聽到它在黑暗裡歌唱着——
生多少次,便死多少次.生一次不多,死一次不少.死即是生滅,生即是死滅.
暗夜裡我看不清春雨的臉龐,隻感到她緊緊地抓住我,似乎被這一幕驚呆了.但春雨很快又恢複了鎮定,在我耳邊輕聲說:"你做得對."
正當我點頭看着星空時,遙遠的山巒上似乎傳來了悠悠的笛聲
我回頭望着那荒涼的群山,全都被夜幕籠罩着厚厚的面紗,但我确信那個笛聲的存在,我也知道是哪個幽靈在呼喚着這個結局.
它一定已經看到了.
笛聲繼續在荒村的夜空飄蕩着,不過還沒有到曲終人散的時候.
回頭面對着大海,最後一次向玉指環告别.
接着,我和春雨小心地走下山坡,手電照着來路,感覺比上來時輕松了許多.
淩晨1點鐘.
終于回到村口的貞節牌坊底下,心裡卻感到一陣茫然和失落,春雨捅了捅我說:"喂,總不見得在荒野裡過夜吧?"
對了,村長不是關照我們到他家去嗎?果然,我看到了荒村惟一亮着的燈光,那就是村長的家了吧?
我們匆匆地跑進了荒村,循着那線黑夜裡的光找到了一處院落.村長果然給我們留了門,進院以後我們敲開了這棟小樓的房門,村長披着衣服把我們帶進了屋,他把我安排在底樓一間房裡,村長的妻子把春雨帶到了樓上的房間.
在村長那帶着泥土味的房間裡,我一碰枕頭就睡着了,恍惚中似乎仍有笛聲回蕩.
晚安,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