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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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視着我說:"你想她是誰,那她就是誰.隻要你心底想着她,那你就會看見她." 這句話激活了我腦中某個細胞,使我脫口而出:"我思故你在." "你悟得很好." 她向我點了點頭,轉身向另一節車廂走去. 我剛想追出去,列車已經靠站了,我隻看到她走出這節列車,在站台上向我揮了揮手. 趴在車窗邊默默看着她,想要大聲對她說什麼話,可喉嚨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地鐵列車又一次啟動了,我看着阿環在站台上遠去,直到車窗飛入一片黑暗的隧道. 本以為眼淚要忍不住流下來的,但眼眶似乎已經幹涸了,我隻是傻傻地坐在位子上,看着對面車窗外的黑色隧道. 這難道又是一場夢境?或許對我來說,見到小枝是永遠都無法實現的奢望,就像阿環的複活永遠都隻能維持七天. 夢,早就該醒了. 這時車廂裡的人越來越多了,上班的人流使這裡擁擠起來,我也漸漸看不到對面的車窗了. 車廂的另一端,不知是誰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竟然是趙傳的歌聲: " 啊,我終于失去了你 在擁擠的人群中 我終于失去了你 當我的人生第一次感到光榮 當四周掌聲如潮水一般的洶湧 我見到你眼中傷心的淚光閃動." 是啊,我也曾說過一句話—— 當我以為得到你的時候,其實已經永遠失去了你. 面對着車廂裡擁擠的人群,我疲倦地閉上了眼睛,任由列車帶着我在黑暗的地下飛奔 當你讀到這裡的時候,我和你一樣對此感到困惑,會提出一個重要的問題—— 這是一部關于靈異的小說嗎? 我也不知道答案,這次荒村之旅離終點站還遠着呢.因為我知道在你心中,一定還藏着許許多多的疑問,而在這些懸念解開之前,你是絕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别着急,喝杯綠茶,慢慢讀下去 已經幾個小時過去了,從清晨起我就一直坐在這裡,看着地鐵車廂裡人來人往.無數人從我面前走過,他們匆匆地進人列車,又匆匆地離開,他們絕大多數都面無表情,沒有吃早餐的和我一樣臉色蒼白,吃了早餐的又大多腹部臃腫,間或有賣報紙的穿梭而過,給我鼻尖送來一絲墨香. 不知不覺已快到中午了,列車廣播裡報出了S大的站名,我條件反射似的跳了起來,撥開衆人沖到車廂門口,這才發現列車還沒停下來呢. 車門打開,我第一個沖出去. 當我回頭再想看看時,列車又已呼嘯着開進了隧道. 别了,小枝. 告别沉悶的地鐵,我像鼹鼠出洞般回到了地面,然而迎接我的不是陽光,而是瓢潑傾瀉的冬雨. 我急忙支起黑傘,匆匆跑向馬路對面S大的校門,現在那裡幾乎已成了我的一個據點.我接連幾本新書,都是以這所大學作為故事背景,所以隻能用S大這個不倫不類的名稱來指代了. 我要找的人是春雨,我想把從昨晚到今天清晨,一切不可思議的所見所聞都告訴她,因為她有這個權利知道. 不過,我不會冒失地跑到女生宿舍樓下.我先給春雨打了個手機,她說她正在學生食堂裡排隊呢.我知道S大學生食堂的位置,便抓緊時間跑了過去. 校園被一片氤氲之氣籠罩着,積水的道路上靜谧而冷清.這就是《地獄的第19層》故事裡,春雨和高玄一起散過步的地方嗎? 雖然雨中的校園是浪漫的,但學生食堂卻是喧嚣和擁擠的,剛進來就看到春雨在向我揮着手. 她第一句話先問我中飯吃了沒有,我隻能如實回答:"早飯都沒吃呢!" 于是,春雨幫我排隊打了兩客飯,端到食堂最偏僻的座位上. 這頓簡單的學生午餐,重新勾起了我的食欲,當我吃完後拿餐巾紙抹嘴時,春雨才剛剛動了幾下筷子. 她察覺到了我身上的不對:"發生什麼了?" "等你吃完再說吧." 但她隻吃了半碗飯,便推到一邊說:"行了,你說吧." 我搖搖頭:"不用那麼着急,再等你消化一下吧." "你是怕我聽了以後會吐出來?"春雨直了直身子,眼神變得異常堅強,"現在我沒那麼脆弱,我想我可以忍受,甚至于可能惡心的事情." 面對她堅強的眼睛,我感到羞愧難當,隻能輕聲說:"春雨,我覺得你現在比我更堅強.好吧,我告訴你我最新的發現.我不知道你是否會相信我,或者認為我已經精神錯亂了,但我必須要讓你知道." 春雨盯着我的眼睛說:"我相信你!" &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