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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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屬下”,那我就是“幫主”了? 然後,史陶芬伯格提出一份新的調查報告,天空集團對礦業巨頭必和山谷的收購案,已遭到一個古老家族強烈的反擊。

     必和山谷——全球最大鐵礦石制造商、第三大銅生産商、第二大煤炭出口商,旗下的澳大利亞鈾儲量占世界40%。

    每年鐵礦石談判,它都會讓中國的鋼鐵公司頭疼欲裂,也成為中國财富安全的重大隐患。

    在我的親自指示之下,天空集團展開了收購必和山谷的計劃。

     然而,必和山谷的股權結構中,有一個古老家族的名字,堅決反對天空集團收購案,通過各方面關系,大肆诋毀攻擊天空集團,在資本市場上展開激烈競争,已給我們造成數百億美元損失。

     史陶芬伯格派遣了商業間諜,通過細緻入微的調查,有确切證據表明,這個家族所擁有的不計其數的财富,已被Matrix通過種種陰謀手段竊取,将使天空集團遭遇空前壓力。

     這個擁有數百年曆史的龐大家族,是近代史上興風作浪隻手遮天的“第六帝國”,它的名字是:羅斯柴爾德家族(Rothschildfamily)。

     羅斯柴爾德出自德語“Rothschild”,意為“紅色之盾”。

    家族創始是猶太人MayerAmschelBauer,發迹于法蘭克福,成功控制德國金融業,玩弄諸侯于鼓掌之中,獲得了驚人财富。

    他的五個兒子在法蘭克福、倫敦、巴黎、維也納、那不勒斯開創業務,建立跨越歐洲的情報網。

    他們利用拿破侖在滑鐵盧戰敗,一舉成為英國政府最大債權人。

     1850年,羅斯柴爾德家族已擁有相當于60億美元的财富。

    20世紀初,其控制的财富竟已占當時全球一半!他們積極支持猶太複國主義運動,臭名昭著的《貝爾福宣言》,宣稱将巴勒斯坦變成“猶太民族之家”,打開日後以色列滅絕巴勒斯坦人的潘多拉魔盒,便是以英國外交部緻納坦尼爾?梅耶?羅斯柴爾德勳爵的名義發表。

     第二次世界大戰,納粹以消滅猶太人肉體的方式,使得歐洲大陸的羅斯柴爾德家族遭到沉重打擊。

    美國财團趁機大量吞并家族資産,羅斯柴爾德家族一度銷聲匿迹。

    然而,這個家族所掌握的巨大财富,即便隻剩十分之一,仍舊富可敵國。

    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後代們,最近越發活躍于财經舞台,從幕後控制世界經濟。

     2004年,羅斯柴爾德家族退出倫敦黃金定價系統,逃過了2008年全球金融風暴。

    不同于暴發戶式的美國資本主義,羅斯柴爾德家族不顯山露水,家族銀行拒絕上市,也不對外公布年報與财務狀況,究竟擁有多少财富?控制地球上多少企業?隻有他們的耶和華才知道。

     聽完史陶芬伯格的報告,我滿臉陰郁沉默良久,牛總和白展龍也一言不發,如果說Matrix是個小朋友,那麼羅斯柴爾德家族便是個龐然大物,我們有力量與這樣的大家夥搏鬥嗎? “你确信Matrix控制了羅斯柴爾德家族?” 史陶芬伯格面對我的質問,冷靜地眨了眨碧綠眼睛:“是,上月美國羅斯柴爾德家族一位重要成員神秘失蹤。

    很快美國的羅斯柴爾德家族,出現在Matrix收購巴西能源集團的合作夥伴名單内。

    必和山谷的管理層内,也出現了Matrix的财務代表。

    還有一周前......” “夠了!”我粗暴地打斷他的話,“現在我們面臨一個極其嚴峻的現實——Matrix掌握的财富,可能已經是天空集團的十幾倍!” 會議室内鴉雀無聲,靜得可以聽清牛總沉重的呼吸。

     我的“賢弟”,慕容雲,他第一步控制了常青的藍衣社,接着利用Matrix大肆擴張來路不明的财富,現在又是羅斯柴爾德家族——他已成為這個星球最富有的人。

     而我将被迫代表天空集團,與Matrix及其控制下的羅斯柴爾德家族展開激烈角逐,這個兩百多年來的傳奇家族,不就是慕容雲所說的“操縱這個世界的世界”嗎? 他說的沒錯,Matrix的背後确然是操縱這個世界的羅斯柴爾德家族。

     我的使命就是要打敗這個“操縱這個世界的世界”。

     但打敗他們的過程以及結果,不還是難逃“操縱這個世界的世界”的規律嗎? 忽然,我發現自己陷入一個悖論,恐怕也是我這一生注定的悲劇。

     服務生端來一瓶紅酒,熟練地倒在酒杯中,宛如濃稠的鮮血,晃來晃去折射燭光。

    放下酒杯就是她的臉,映在紅色暧昧的燈光下,就像待嫁新娘鮮豔欲滴,任何人都想把她摘下來咬一口。

     她卻轉頭看着玻璃牆外,要把數十年不曾看過的景色看回來,那是漫天不夜的燈火,無數鋼鐵叢林聚集左右,最顯眼就是天空集團的新辦公樓。

     端木秋波——即便側面的臉龐,依然是近乎完美的輪廓,從耳角直到雪白裸露的脖子,再到隐藏在衣領下的鎖骨,令人浮想連翩的起伏...... 我開始悄悄鄙視自己,卻無法控制内心的魔鬼。

     今晚,她難得沒有去電台。

     平時我會派司機送她過去,直播完“面具人生”節目之後,再把她接回家裡休息,一路都有保镖車輛跟随。

     今天卻很特殊,因為是她的生日。

     我提前十天就預定好了,陸家嘴環球金融中心頂層餐廳,但她推辭了好幾次,居然說想一個人過生日,但這樣的機會我怎能放過?在我的死纏爛打下,她終于同意共進晚餐。

     上完最後一道菜,切完生日蛋糕,看着她默默許下願望,吹滅26根蠟燭,臉上卻不見慶生喜悅,而是努力想要隐藏的憂傷。

     我還是不懂女人的心。

     “有什麼不開心嗎?” “快到節目開始的時間了。

    ”她看看表已近午夜,這個城市仍未褪下她的面具,“不知道替班的主持人會接到怎樣的電話。

    ” “你很想回到節目,傾聽别人的故事嗎?” 秋波迅速搖頭:“不,我最近反而有些恐懼,不敢再接聽那些電話,聽很多女人憂傷的故事。

    我對這個工作失去了自信,看到這個五顔六色的世界,反而不會與聽衆們交流了。

    當眼睛看不見,還以為這個世界有許多美好。

    即便有某些人自尋煩惱,隻要把視野放大,就會發現天地廣闊,有很多值得你去愛去珍惜。

    ” 看着她明亮憂傷的眼睛,我漸漸明白她的恐懼:“當你眼睛看得見,卻發現世界沒有想象中那麼美好?” “是,與想象差得太遠了!從前通過耳朵,也可以知道這個城市,甚至這個地球發生的一切。

    但是,耳中所聞與眼睛所見太不一樣了,果然耳聞不如目睹。

    我親眼看到大街上乞讨的小孩,親眼看到被醫院丢棄在外将要死的病人,親眼看到污濁不堪的發廊門口那些女子。

    ” “等一等!”我必須打斷她,“這隻是生活的一部分。

    ” “你能容忍這一部分的存在?對不起,我做不到!” 這麼說似乎是鄙視我,讓我有些尴尬:“還好,你沒有去過曾經的所多瑪國。

    ” “但我在電視上看到了新聞畫面,那些貧困的非洲孩子,被無數蒼蠅叮着等待餓死;我還看到巴勒斯坦加沙的孩子,被以色列的子彈打死由母親痛哭着下葬;我更看到印度童工在污染的工廠,不到十五歲就衰老得像五十歲!這一切我都看到了!哪怕隻是其中半個可怕鏡頭,震撼都遠遠超過親眼目睹的美麗景色!” “是,就算看過再多再好的鮮花,隻要看到一坨牛糞都會想吐。

    ” 我終于承認她說得有理,其實從前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秋波苦笑一聲:“有時候,還是看不見比看見更好。

    ” “你後悔了?” 問出這句我異常小心,擔心她會想到另一個方面。

     她卻茫然地怔了許久,也許走神,也許回避。

     我卻愚蠢地追問一句:“你後悔回到我身邊來嗎?” 這個問題讓她更無從回答。

     兩人尴尬地僵持數分鐘,她轉頭看着數百米高的窗外,我則轉頭看着餐廳内部,那些子夜相會的男男女女。

     忽然,在餐廳一個陰暗角落,閃爍燭光照亮一張熟悉的臉—— 五十多歲的男子,穿着得體的襯衫與領帶,一看就是經驗豐富的公司高管。

     沒錯,他是我在天空集團的親信,身居亞太區總經理高位的牛總。

     牛總出現在這并不讓我驚奇,令我驚奇的是牛總身邊還坐着個女子:身着低胸晚禮服的年輕女子,長長黑發燙得富有性感,漂亮迷人且頗有氣質的臉蛋,大眼睛流露萬種風情。

    紅色指甲正按着牛總嘴唇,接着劃過他的下巴,這道撩人的紅色痕迹,看得我都心猿意馬,直到落入他的襯衫領子以下。

     連瞎子都看得出來(抱歉我身邊的女士前不久還是盲人),牛總和這個女子有一腿。

     我往後靠了靠不想被他發現,牛總很享受的表情,微笑着閉上眼睛,任由這女子上下其手——雖說這種事現在并不稀奇,我也對公司高管們的風流韻事不敢興趣,但牛總畢竟是我最信任的心腹,他也是商界有名的好丈夫好父親,虔誠的基督教徒,從來都是家庭婚姻美滿幸福的楷模。

    我見過他在台北的太太,是個溫良恭儉讓的中國傳統女性,她為丈夫生了三個孩子,全都已大學畢業——此刻靠在牛總身上的女子,差不多也和他的女兒同樣年齡。

     哎,沒想到好男人模範如牛總,都在搞外遇包二奶,何況我這樣喜新厭舊之徒? 不過,再仔細看看牛總身邊的女人,她的氣質卻不同于那些淺薄的花瓶二奶。

    雖然她的舉動堪稱輕薄,眼神卻帶着幾分謹慎小心,時不時緊張地掃視周圍,怕被别人看到。

    幸好我的位置頗為隐蔽,可以仔細觀察他們。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