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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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财務總監“小薩科奇”,他在天空集團工作了十八年,從基層會計做起,步步高升,深得高思國的信任,獨攬集團财政大權,培養了大量忠于他的走狗,常有人稱他為“副董事長”——這是公司沒有的職位,也象征他掌握的實權。

     如果不改變這種情況,天空集團仍會延續老路,走向滅亡深淵。

    不管他們的勢力多麼盤根錯節,也不管有多少陰謀手段,既然我坐在董事長的寶座上,就必須要和這夥人鬥争到底! 但是,現在還不能輕舉妄動,不可貿然更換高管,否則會引起管理層劇烈地震,不但使集團陷于癱瘓,還将公開暴露我們的問題。

    在這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必須穩定軍心,絕不能自亂陣腳,被敵人從内部擊破。

     敵人! 天空集團确實有敵人,非常厲害的敵人,但我不知道這個敵人的名字。

     通過智囊團的報告——有一個秘密的金融機構,從2009年1月開始,與天空集團展開激烈鬥争,戰場集中在資本領域。

    他們似乎與天空集團有仇,每當我們有什麼新動作,就會橫插一腳進來阻撓。

    今年春天,集團要收購墨西哥一家私有銀行,卻在簽約前半個小時,被這家機構捷足先登,以超過我們20%的價格拿下。

    夏天,天空集團出售的國的電站設備業務,即将以優厚價格賣出,歐洲卻出現對我們極其不利的消息,說德國電站設備嚴重污染,導緻周邊居民癌症發病率升高——雖然純子虛烏有,卻讓此此出售流産,至今仍是我們歐洲業務的産中負擔。

    經過德國方面的司法調查,該假新聞來源就是這家秘密金融機構! 其實,無論高思國還是董事會成員,都知道這個秘密敵人的存在,但無論通過什麼方法,都無法查清楚那家金融機構的背景——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因為這個敵人隐藏得很深,每次出手都是用一個新公司名稱,通常注冊地在英屬維爾金群島這些避稅天堂,開頭幾次我們還摸不清頭腦,後來就發現他們一些規律,比如每次出售時間都會拖到最後,每次都使用一些陰險招術,一旦引起法律糾紛就即刻倒閉。

     唯一可以肯定的,這些影子公司幕後的策劃人隻有一個! 他是誰? 一個小插曲。

     紐約的冬天到了,曼哈頓下了第一場雪。

     天空中心大廈,集團總部88層,豪華的董事長辦公室。

    對面是一排意大利真皮沙發,背後挂着八大山人的真迹,左邊是一套十四實際法國全身甲,右面陳列着一組萬曆年間的禦用青瓷,中間鋪着光潔照人的柚木地闆,寬敞得可以做滑冰場。

     透過全景式的落地玻璃,我看到漫天雪花從天而降,覆蓋怪獸般的摩天大廈。

    俯瞰曼哈頓密集的街道,仿佛被一個個巨塔分割的國家,全被鋪上一層雪白,隻有甲克蟲般大小的汽車在滾動,這是托爾金筆下《指環王》的世界嗎? 走出辦公室的自動防彈門,我對秘書說:“我想出去走走。

    ” “董事長先生,請問去那?” “下面。

    ” “曼哈頓?” “是。

    ” 秘書點頭哈腰地拿起電話:“這就安排專車。

    ” “你沒聽懂我的意思嗎?我是說出去走走,步行的意思。

    ” “在曼哈頓步行?”她的面色立即變了,“這個不太安全吧?” “我不是白宮裡的奧巴馬,也不是天空集團的囚犯,這裡也不是肖申克州立監獄,我有權利下去走走!” 一分鐘後,我乘坐直達電梯——從88層直達地下3層,中間沒有任何按扭。

    以前是高思國專用的,避免被其他人打擾,但據說他一次都沒用過,每次都坐直升飛機登陸頂層。

     地下3層停着我的加長版林肯專車,還有十幾輛高思國收藏的限量版布加迪威龍跑車,每輛價值都在幾百萬美元以上——于我而言都是一堆廢鐵,與其讓它們在地下室慢慢老去,長久閑置退化發動機性能,還不如公開拍賣出去,給集團增加一些寶貴的現金吧。

     八個帶槍保镖跟着我,在地下換乘一部電梯,來到大廈背面不起眼的角落一個專供清潔工進出的小門。

     終于站在曼哈頓島上的大地上,我仰頭看着雪粒從天而降,貪婪呼吸地面的空氣,以前一直在88層樓頂,像坐了一個月的飛機,終于平安降落下來——但天空集團仍未平安着陸,危險的氣流和黑暗中的敵人,随時可能使它在空中爆炸。

     我已換上一件厚厚的連帽衫,戴着一副大墨鏡,就像在紐約街頭閑逛的中國留學生。

    我示意保镖們分散開來,不準靠近我10米以内——莫妮卡在非洲遇襲身亡以後,我已處于最嚴格的保護之中,如果蘭陵王高家最後一個都死了,天空集團就會被美國政府接管。

     所以,不管是高能還是古英雄,但我必須活着。

     獨自混在紐約嘈雜的人群中,迅速被這座城市吞噬。

    腳下有一層薄薄的積雪,伸手接着從天而降的雪粒,看着口中呼出的熱氣,卻無法回憶童年玩雪的情景——真令人沮喪啊! 讓自己振作起來,走過川流不息的馬路,回頭仰望88層天空中心大廈。

    第一次從地面看自己的辦公室,宛若挂在雪天之上的空中樓閣,是許多人一輩子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包括這棟大樓中工作的絕大多數人,而我究竟何德何能安然于上?想到這不禁誠惶誠恐,備感肩頭責任沉重,令踏雪而行的我絲毫不能輕松。

     很快走過帝國大廈,這座大蕭條時代的建築,是否預示那個時代将要複活?再回頭看熙熙攘攘的人群,依稀可辨幾張熟悉的臉——我的保镖,他們不敢離我太近,但都警惕地跟着我,防範周圍每個可疑的人物。

     走在曼哈頓飄雪的街上,沿着百老彙大街往南走去,享受這種躲在人群中的感覺,依然沒人注意過我,就像芸芸衆生中的一員。

    經過十幾條路口,就快要到華爾街了,我想親眼看看紐約證交所,看看世界貿易中心雙塔廢墟,看看布魯克林大橋…… 突然,響起一陣刺耳的刹車聲。

     皺起眉頭往街上看去,停着一輛勞斯萊斯轎車,高速開過斑馬線的時候,差點撞到一個黑人婦女。

    開車的是個40多歲的華人男子,走下車指着那女的說:“你是怎麼走路的?” 沒想到黑人婦女毫不示弱,抓着他衣服領子亂叫,一時吸引來大量圍觀人群。

    華人男子顯然很有錢,不想當街和路人糾纏下去,不耐煩地掏出一疊美元,放到黑人婦女手裡,果然塞住了對方的嘴巴。

     突然,我認出了這個人。

     就是這張臉! 一年多前在中國上海,與端木良陪着客戶,去見一個上市公司的老總,差點給他投資了八千萬,然而幾天之後,這家上市公司宣告破産,留下幾千名失業員工,還有幾十萬血本無歸的投資者,最慘的當場跳樓自殺。

    而這位道貌岸然的老總,卻偷偷轉移了幾億美元,用假護照出逃遠走高飛…… 就是他。

     沒錯,雖然僅有一面之緣,但他燒成灰我都能認出來。

    沒想到這個背負深重罪孽的家夥,居然在紐約接頭招搖過市,開着奢侈的勞斯萊斯拉風,不知吞掉多少中國股民的血汗錢! 當他要鑽進轎車離區時,卻被我一把抓住了衣服。

     “Shit!” 一定把我當成了窮留學生,開口就扔給我一句髒話。

     我冷冷地用中文回答:“刁總,你不認識我了嗎?” “你說什麼?”他像被電了一下,極不自然地擡頭看看我,搖頭說,“你認錯人了。

    ” 但我緊緊拉着他的衣服,不能讓他這麼溜了:“刁總,我沒認錯,一年多前你還是風風光光的上市公司老總,後來卻成了國際刑警組織的通緝犯,沒想到在紐約過得很滋潤嘛。

    ” “放手!”他的嘴唇開始顫抖,“再說一遍——你認錯人了!” “恩,但被你害死的那些人,是絕對不會認錯你的。

    ” 他恐懼地掏出手機:“再不放手我就要報警了!” “那就請打電話吧?要不要我幫你撥呢?9——1——1——” 這個渾蛋真的發急了,當街就要揮拳打我,但沒等他舉起拳頭,就被人從身後制伏,結結實實地壓倒在地——我的保镖早就候着了,隻要敢動手就立刻要他好看! 隻聽他一聲慘叫,大概胳膊脫臼了,昂貴的西裝被按在雪地裡,痛苦地亂罵起來。

     真想上去再踹他兩腳,他對許多人破産和自殺負有直接責任,卻一走了之躲在美國逍遙快活!但我搖搖頭,拿出手機撥了個号碼:“喂,是國際刑警組織嗎?我抓住了你們通緝的對象。

    ” 一周後。

     根據我的指示,天空集團總部地下的16輛全球限量版威龍跑車,全部送到拍賣行——也是上次拍賣高思國收藏文物的地方。

     這種跑車年産不超過50輛,即便二手車單價也在數百萬美元。

    天空集團大老闆坐過的車,更染上一層神秘色彩,引來許多符号和明星關注。

    相比上次的古董拍賣,今天熱鬧了好幾倍,整個大廳座無虛席,個個都有非凡身價——進場者必須提供千萬美元以上資産證明。

     全美各地的媒體記者,在外面等着拍下跑車雄姿,但财經記者們更關注我——天空集團新任第三代掌門人,曾經是中國被裁員的小白領,又被陷害關進美國監獄,奇迹般完成不可能的越獄逃亡,卻陰差陽錯被推上億萬富豪寶座。

    這些傳奇經曆使我成為新聞人物,多家每體想對我進行專訪,尤其在天空集團将出售天倫保險和北美石化部門的風口浪尖,但我婉拒了所有邀請,先把事情搞定了再說話吧。

     今天的跑車拍賣會,也算天空集團的一次形象公關。

     首先,16輛超級跑車出場本身,就構成了一個極其吸引眼球的時尚新聞,到場的買主中有不少好萊塢大明星,又升級占據了娛樂新聞頭條。

    天空集團以前給人神秘保守的印象,如今卻跻身于時尚娛樂圈,再加上我這個二十多歲的傳奇董事長,有助于培養年輕人的市場。

     其次,在風雨飄搖的經濟危機環境中,許多大公司厲行節約以度過涵洞,某些企業管理層的高薪與奢侈都成了醜聞。

    現在我大張旗鼓的拍賣16輛跑車,就是要與奢侈浪費之風一刀兩斷。

    從老闆自身做起節約每一分錢,提倡高管們自動減薪,降低運營成本,也能與基層員工們親近。

     一石二鳥。

     拍賣會正式開始,請了一位脫口秀明星做主持人,先向大家隆重介紹我的出場。

     我穿着一套得體的禮服,微笑着點頭示意,面對星光燦爛的閃光燈,絲毫沒有膽怯和恐懼,反而自信滿滿,赢來一片掌聲,若兩年前早就吓得攤倒在地了! 于是,我臨時宣布本次拍賣所得資金,将全部捐獻給可能會在北美石化部門出售過程中失業的工人。

     接着拍賣師登場一一介紹今天的16輛車技跑車,整齊排列在面臨搭建的舞台上,每輛車重新抛光打磨了一遍,配上一位超級名模點綴。

    這些車數據也讓人瘋狂,單車16缸發動機,功率達到1000馬力,最高時速407公裡,比F1的最高記錄還快。

     第一輛車以三百萬美元成交,買主是與司皮爾伯齊名的大導演。

    我對這種拍賣沒什麼興趣,但作為賣主必須正襟危坐在第一排,隻能頻頻點頭觀看競拍者們,卻看到不少光彩照人的女明星。

     拍賣到第六輛車,忽然發覺大廳裡多了一個人,從我的位置回頭看過去極其顯眼——白色漢服衣袖飄飄,黑色長發自然披散,宛如中國畫裡走出來的人物,卻安然坐在最後一排,其他人都關注台上的拍賣,沒注意到這個異類出現。

     又是他! 雖然隔着幾十個人的腦袋,我還是一眼就看清了他的臉,讓人看過一秒就終生無法忘卻的臉。

    奇怪的是周圍人的臉都很模糊,包括幾位大名鼎鼎的人物,比如布拉德.皮特這樣的大帥哥——與這位二十多歲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