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被Gnosis選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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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人的狀态醒來,開始懷疑自己的過去,發現蘭陵王的秘密,然後父親自殺,接受前往美國的任務,最後被判一級謀殺罪,來到肖申克州立監獄。

     包括我其實是另一個人。

     老馬科斯聽完停頓了好幾分鐘,慢慢消化我的故事,千頭萬緒簡直就是一部小說,大概懷疑這一切都是我的妄想? “你不相信吧!”我躺倒下來無奈地大笑,“我說過你不會信的,那不過是我編造的故事。

    ” 笑到最後我竟然哭了。

     一隻大手在黑暗中撫摸我的頭發,老頭像父親那樣輕聲道:“孩子,你的故事已經感動了我,我知道這不是你編出來的,可憐的孩子。

    ” “真的嗎?” 我激動地仰起頭,看到他的眼睛放射幽光。

     “小子,既然你已說了你的故事,那麼我一定會公平交易。

    ” “你的故事?” “是,該死我真是老了,記性越來越差!”他搔了搔頭發,“上次說到哪了?” “你無法走出格瓦拉之死的陰影,從阿根廷離家出走去了西班牙。

    ” “西班牙!對,是西班牙!”說到這,他的西班牙語口音更嚴重了,“我不能忘記自己的懦弱,必須去另一個世界洗滌心靈。

    我先到了西班牙,接着是法國、意大利、德國……歐洲遊蕩幾年,又去了土耳其、埃及和以色列,最後是耶路撒冷。

    我想通過信仰解救自己,可是1967年玻利維亞的噩夢,仍像影子糾纏着我。

    漫長的旅行過程中,我遇到過幾個好姑娘,但都因為我的膽怯而放棄,因為我永遠無法饒恕自己。

    ” “這對你不公平。

    ” 老頭淡淡一笑:“1978年,我終于放棄一切,隐居到西班牙安達盧西亞的一座古老教堂。

    ” “你做了修道士?” “不,是圖書管理員。

    一千年前那了一是摩爾人的清真寺,有歐洲最古老的圖書館,珍藏許多古代圖書與文獻,中世紀不少西方學者,都曾到那裡學習知識,将希臘語與阿拉伯語文獻,翻譯成拉丁文介紹到整個歐洲,促進了文藝複興發生,十五世紀,清真寺被占領改成天主教堂,雖然建築已面目全非,但圖書館裡的古老藏書,卻完好無損地保存至今。

    ” “能管理那麼多珍貴的古書,也算世界上最高貴的職業了。

    ” “我隐居了二十多年,自學了拉丁文、古希臘文、科普特文、古希伯來文和阿拉伯文,閱讀了不計其數的古代文獻,最古老的撰寫來自耶稣誕生前的時代。

    我對某些被認為是異端信仰的資料特别感興趣——所謂異端不過是統治者的定義,就像切.格瓦拉和他的同志們也被某些人認為是洪水猛獸。

    但在哪個古老混亂的年代,并非強權所說就微是真理,也并非滅亡的就一定是邪惡,比如Gnostics!” “又是Gnostics!能不能告訴我究竟是什麼?” 老頭并未回答我的問題:“1990年,有個年輕的中國人來到圖書館,希望借走一份珍貴的羊皮古卷——作者是公元二世紀亞厲山大裡亞的Basilides,西班牙政府規定,這些古代文獻都屬于珍貴文物不得外借。

    于是,他在圖書館借宿一晚,整晚在我的宿舍閱讀這份羊批古卷。

    沒想到這個中國人竟懂科普特文,一種流行于古埃及的文字,如今隻有極少人掌握。

    我早就讀過這份文獻,為試探此人的背景,我和他聊了聊古書的年哀榮。

    這個中國人隻有二十多歲,知識之豐富卻超過了許多大學者。

    尤其是他對Basilides文獻的興趣,因為這份文獻也與Gnostics有關。

    當晚我們一邊讀古書一邊聊天,談得相當投機,我甚至說了自己的過去。

    第二天,年輕的中國悄悄離開圖書館,Basilides的羊皮古卷完好地留下來,從系再也沒有他的音信。

    ” “真是奇怪啊,那年我應該隻有八歲。

    ” “他是我這被子遇到的最神秘的人,十年後——2000年,我突然接到一個電話,竟又是這個中國人打來的,他說在美國阿爾斯蘭州一位收藏家的遺産裡,發現一份古代科普特文的羊皮書,其中有解開Gnostics秘密的關鍵資料。

    他的電話讓我萌生濃厚興趣,尤其是想要再見到這個中國人,當年僅有一面之緣,感覺卻是忘年交。

    我飛往美國,來到阿爾斯蘭州一家私人莊園。

    然而,我并沒有見到那個中國人,等待我的竟是一群職業!殺手型号我在叢林中打過遊擊戰,還沒忘記殺人的技巧。

    我僥幸逃過緻命一擊,并奪過其中一人武器,打死了三個殺手。

    我沒有來得及逃過‘及時趕到’的警察,當場就被逮捕了。

    ” “可你是正當防衛啊!” “但陪審團認定我防衛過當,而且殺了三個人,屬于過失殺人罪,判處了我十年監禁。

    ” “十年?那你明年就該出獄了?” 原本以為老頭被判了終身監禁,沒想到他很快就要出去了,真是讓人失望! “是,你舍不得我了?” 我不置可否地苦笑:“我隻是覺得明年還要再适應一個新室友。

    ” “也許,你等不到明年。

    ” “什麼意思?” “太晚了,老頭子很困了,我們該睡了吧。

    ”老馬科斯躺回他的床上,裹起毛毯,“謝謝你,告訴了我你的故事,晚安。

    ” “晚安。

    ” 我也躺到準備睡覺,腦中卻還想着老頭的話——等不到明年?是說我活不到明年嗎? 夏天。

     邁克爾.傑克遜永遠離開了我們。

     當我還是古英雄的時候,邁克爾.傑克遜是高能崇拜的偶像,當間裡貼滿了這位巨星的海報,電腦裡也有許多他的經典歌曲。

     當我聽到這個消息,仿佛古英雄與高能的生命融合在一起,共同為邁克爾傑克遜悲傷流淚。

     阿爾斯蘭州的落基山下,仍然不見一絲綠色,遠方的雪線越來越往上。

     老馬科斯給我起個綽号——“HERO”,因為我說出了自己的真名:GUHERO。

     收到媽媽寄來的包裹,經過漫長海運與嚴格檢查,到我手裡還算完整——除了那些小吃與領事,都被海關沒收了。

    剩下許多日常衣服,中國絲綢和手工藝品,着是特地關照媽媽寄的,我把這些送給其他囚犯,使他們都對我很關照。

     最近,多了一個黑人朋友,他是比爾的新室友,有個美國黑人常用的姓——華盛頓。

    他原本在加油站、快餐店、電影院打零工,去年失業很久找不到工作,邊跟着一夥黑幫搶劫便利店。

    在搶劫了十幾家店後,他失手開槍打死一個店員,結果被抓獲送到了這裡。

     華盛頓身高六英尺多,每天放風拉着我和比爾打籃球。

    沒有運動細胞的我,居然也喜歡了蹦蹦跳跳,竟敢在高大黑人面前投籃。

    打籃球讓我性格開朗,肌肉力量增強,照鏡子變得陽光許多,不再是以往那個瘦弱男生。

     下午,我去了圖書館,從過期報紙裡看到一條新聞—— “2009年6月1日,通用汽車公司正式宣布申請破産保護,美國政府将向通用提供301億美元援助,持有重組後通用公司60%的股份,加拿大政府将持有12.5%。

    百年老店的通用汽車終于破産,但并不意味着将轟然倒下,反而是一次涅磐重生的機會。

    ” 通用倒了,下一個是誰? 不想再看财經新聞,從老金手裡借了一堆舊雜志,有本2008年10月出版的,除了刊載知識懸疑與探險小說,還有最新的偵探圈新聞,有個标題吸引了我—— 十二宮殺手浮出水面 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舊金山地區曾發生多起“十二宮殺手”連環殺人案,至少三十人遇害。

    第二起案件發生一個多月後,舊金山三家報紙接到神秘來信,聲稱對這些案件負責。

    一封信中寫道:“親愛的編輯,去年聖誕節期間發生在赫爾曼湖路的兩位青年戀人被殺的案件,以及上月4日發生在瓦列霍的一位姑娘被殺的案件,都是我幹的,我就是那名兇手。

    為了證明所言屬實,我将叙述隻有兇手和警察才可能知道的細節。

    ” 每封信都以“我是‘十二宮’”開頭,留下出現在兇殺現場的神秘标志,還有一個星象圖案标志,由字母和符号組成的密碼。

    兇手稱隻有破譯這些密碼才能抓到他。

     這是文章第一頁,但最醒目的并非這些文字,而是這一頁右下角,畫着一個奇怪的符号。

    一看就知不是印刷的,而是用紅色圓珠筆寫上去的,大概是看過這本雜志的某個犯人吧——看上去像某種星象圖,但又不是十二星座裡的任何一個,輻射狀趴在紙上。

     這個符号散發着詭異氣味,讓我的手在紙上停留許久,心跳也莫名其妙加快,翻到下一頁—— 1969年10月11日,“十二宮殺手”在舊金山乘坐一輛出租車,行駛至華盛頓街與櫻桃街路口,“十二宮殺手”将司機一槍斃命。

    案發三天後,“十二宮殺手”給《舊金山紀事報》寄去了信件,信中有條沾滿血迹的布,正是死者被害時所穿襯衫一部分。

    兇手聲稱要襲擊當地學校的校車。

    1969年11月9日,“十二宮殺手”再次寄信給報社,描述他為襲擊校車制作的炸彈的過程。

    1974年1月29日,“十二宮殺手“又給《舊金山紀事報》發了一封信,稱當時放映的一部名為《驅魔人》的恐怖片是他看過的最好的一部”諷刺喜劇片“。

     雜志這一頁右下角,同樣被紅色圓珠筆畫了個符号,又是被人手寫上去的。

    而且這回看得清清楚楚,是一把匕首的形狀,刺進一條直線,也許是受害者胸膛的意思? 這匕首符号栩栩如生,好像就是殺死常青的那把尖刀! 哪個喜歡塗鴉的殺人犯幹的?不過那些殘忍的暴力罪犯,不會到圖書館認真看書。

     疑惑地看下一頁—— “十二宮殺手“信件含有許多詭異密碼,舊金山警方請來密碼專家協助破譯,甚至星象學和通靈學專家,但兇手至今仍未被發現,成為美國曆史上最大的懸案。

     沉寂近四十年後,加州男子考夫曼突然爆科,自稱發現多件驚人鐵證,證明自己的繼父傑克就是“十二宮殺手”。

    後者于2006年去世,考夫曼整理肌膚遺物時,意外防擦縣數件驚人物品——包括多張親筆便條,與“十二宮殺手”筆記幾乎一緻。

    還有許多試題照片,以及帶血迹的匕首。

    傑克的匕首。

    傑克的遺物被一條黑色頭巾包裹,頭巾上有個“十二宮”符号,當年“十二宮殺手”在一次作案時的佩帶的正是這條頭巾。

     這一頁的右下角,不再是前兩頁的奇怪符号了,而是用紅色圓珠筆手寫的話—— “這個傑克太變态了!居然保留了那些東西,早知道的話當初就一起殺了他!” 這段英文筆記很奇怪,字裡行間露出一股殺氣,令我刹那間把雜志盒上。

     回頭再看看寂靜的圖書館,隻有一個年老的囚犯在看書,空氣卻仿佛要被榨幹了。

     我喘息着翻到下一頁—— 考夫曼确信肌膚就是“十二宮殺手”,FBI表現出了濃厚興趣,宣布由于案情取得重大突破,将再次對“十二宮殺手”謀殺案展開全面調查。

    FBI證實将首先提取傑克的DNA,然後與“十二宮殺手”進行對比。

    如果證實考夫曼的繼父傑克确是“十二宮殺手”,這一捆饒美國多年的曆史疑案将就此水落石出。

     這是文章的最後一頁,右下角用紅色圓珠筆寫着一行話—— “可憐的傑克,你從來沒有勇氣殺人,卻成為了‘十二宮殺手’,就是你永遠不能完成的心願吧。

    ” 看到這心髒要從胸膛裡掉出來了! 他——他就在這座監獄裡,不久前打開這本雜志,用血紅色的圓珠筆寫下這些話。

     我激動這抓着雜志站起來,叫醒正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