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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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還真挺巧,我居然在走廊的最裡面看見幾張折疊床貼着走廊的一邊放着,這個我是知道的,是因為醫院裡的床不夠用,照顧病人的家屬沒地方住,就隻能在這走廊裡對付一下了,我走過去一看,基本都躺着人,就一張床上的一個中年男人在那裡坐着抽煙,我就走過去從兜裡掏出煙跟他借火,管他叫了幾句大哥,然後就順理成章的坐他那折疊床上了,跟他攀談了起來。

     聊了幾句,原來他是照顧他父親的,他父親得了睾丸癌,我安慰了他幾句,就跟他東一句西一句的唠着,但是眼睛卻一直沒離開那皮包骨住的那屋。

     聊了一會兒不知道我倆咋就聊到醫院鬧鬼的事兒了,但是這大哥随口講的事兒,卻讓我聽的後背冷汗直流。

     大哥說,據說這醫院裡,有個老病号的傳說。

     我就問他,啥是老病号? 他就跟我說,據說啊這老病号一直住院,但是一直也不見好,但是也沒惡化,就這麼一直住在那大病房裡,但是吧每天早上例行體檢的時候那老病号總不在,不是上廁所,就是出去溜達去了。

     說到這兒的時候大哥就問我,例行體檢你知道伐?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大哥就告訴我說就是檢查血壓,還有量量體溫啥的,但是這醫院你也知道這麼多病人,這體檢啊就是個形式,基本都是病情有變化要換藥,或者要動手術的時候才必須檢查記錄數據,所以啊護士們也就沒注意,這老病号也就一直沒被早上這體檢檢查到,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習慣了。

     誰知道有一天來了一個新來的小護士,一大早上檢查完了所有人,就差這老病号了,她就拿着血壓計出去找這老病号去了,找了半天,最後在一個樓梯裡找到那老病号了,這小護士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血壓計就給那老病号綁上了,然後你猜咋的? 我聽的瞪大了眼睛,搖搖頭說,不知道,讓大哥趕緊說,别賣關子。

     大哥就抽了口煙說,那小護士一看那血壓計高壓低壓都為0,開始她還以為是前面那膠皮沒綁好,就又綁緊了點,誰知道這一使勁兒綁,就聽那老病号的胳膊嘎嘣一聲,那半截胳膊就掉了下來! 小護士吓壞了,就大聲的喊人,那老病号就把那綁着血壓計的半截胳膊往地上一甩,轉身就跑下樓了,他甩在地上的那半截胳膊一點血都沒淌,那小護士據說當時就吓傻了,後來給送回家了。

     我就問那大哥,那老病号呢? 大哥笑了下說,再也沒人找到過他,不過也不能說沒人看見過他,據說看見他的人也就都沒幾天活頭了。

     聽完大哥的這最後一句話,我吓的嘴唇都白了,大哥看我吓的那樣,不禁哈哈大笑說,你個大小夥子還怕這個啊,膽兒這麼小呢!來,抽根兒煙壯壯膽兒! 說着大哥就給我點着了一根兒煙,我使勁兒的抽了兩口,就問那大哥,大哥啊,那你說那老病号穿啥衣服啊? 大哥看着我有些奇怪的說,那病号還能穿啥衣服,病号服呗!你想太多了小夥子,那就是個吓唬人的鬼故事,你咋還當真了呢? 我隻是搖搖頭并沒有說什麼反駁大哥,我咽了口吐沫,就覺得背後涼飕飕的,因為我知道這好像并不是一個故事,我那天追的那東西,他身上穿的不就是病号服麼! 那老病号再沒被人找到過,那他身上的病号服肯定也是長時間沒洗過了,是不是看起來就是灰了巴突的呢? 我越想越害怕,但是卻忍不住接着想,那天我追的那東西跑的時候胳膊一動沒動過,我當時還納悶為啥不動,現在想來是不是因為他根本就沒胳膊啊! 當然我想不通他另一條胳膊是咋了,不過我現在覺得我那天碰到的那東西可能就是這個老病号。

     想完了這些我臉上都開始淌汗了,我就問那大哥,大哥,你說那看見他的人就沒幾天活頭了,真的假的啊?大哥抽了口煙搖搖頭說,誰知道啊,我也是聽别人講的,反正我是沒看見過。

     但是大哥想了想說,要不你去問問那些晚期的病人,他們可能有看着過的。

     我一聽大哥這麼說,就覺得頭皮一陣陣的發麻,我就跟大哥說,大哥,你可别吓我了,要不今晚都不敢自己睡覺了。

     大哥就說,怕啥,不行你今晚就跟我睡!我心裡微微一笑,心想正合我意,就馬上答應道,那我就真睡這兒了啊大哥? 大哥有點尴尬了,沒料到我這人這麼實在,還真就要在這兒睡,我一看他這人也是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大哥楞了下就說行,你睡外邊吧。

    大哥就側身躺在裡面了,我就睡在了外邊。

     天熱,走廊的窗戶是開着的,夜晚的微風從外面徐徐的吹了進來,本應是讓人感到涼爽的微風,此時卻把我吹的渾身發冷,因為自從覺得那老病号就是那天我碰到的那東西,我就總感覺那東西還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裡看着我,一這麼想我就睡不着了,總是忍不住去看那些黑乎乎的角落,但是卻什麼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