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撞進紀醫生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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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奇怪的事也許是一種本性。

    但是,實際發生的事遠沒有寫作那樣,可以慢慢地謀篇布局。

    實際上,當你經曆一些事件時,你會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預測下文。

    那天,當我躲在攝影室的更衣室裡,目睹了舉刀的手出現之後,糟糕透頂的事發生了。

     按照薇薇的設計,到這時,我應該拉斷電源,然後趁着一片漆黑迅速溜走,以結束這次探秘。

    然而,更衣室的牆上,薇薇所記得的那個總電閘卻沒有了,也許早就換了地方。

     我沒法出去了。

    外面,一片驚吓過後,薇薇在和攝影師談着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顯然,她看着燈光久久不熄已經心慌意亂了。

     後來,薇薇鑽回了更衣間,我給她指指空蕩蕩的牆上,意思是指責她的粗心大意。

    她很驚訝,想了想湊在我耳邊低語道,我邀他們出去喝茶,你再設法走掉。

    我點頭同意。

    薇薇在我的背後換好衣服後走了出去。

     我聽見她提議與攝影師出去喝茶,攝影師似乎很愉快地答應了,我松了一口氣。

    薇薇說,小吳也和我們一起去吧,攝影師說,燈光就不去了,這裡要收拾收拾。

     又是出乎意外,這個叫小吳的燈光助理不走,我如何能夠脫身?薇薇顯然也沒有了辦法,她與攝影師幾番争執過後,我便聽見腳步聲下了樓。

    顯然,薇薇無可奈何地将這道難題留給我自己處理了。

     我呆坐在更衣室的牆角,正緊張地思考脫身的辦法,突然,門簾掀開,那個叫小吳的胖姑娘已一頭撞了進來。

    她顯然是想進來整理整理的,卻萬萬沒有想到裡面還呆着一個大活人。

    我聽見她尖叫一聲就往外跑。

    不好,這樣若驚動了剛走不遠的攝影師可就麻煩了。

    我心急火燎地跑出去拉住她說,别怕别怕,我是薇薇的朋友。

     小吳已癱坐在地毯上,怔怔地問,你要幹什麼?我說,你别怕,聽我慢慢講。

     我盡量将來這裡察看奇怪景象的事講得很慢,以便讓她的情緒安定下來。

    最後我問,這舉着刀的手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吳對我搖頭。

    她大約20來歲,很胖,卻穿着一件吊帶式短衫,兩支手臂胖乎乎的。

     我說,你知道的,說說,這是怎麼回事?我已決定順勢将這事說透,因此故意将聲調變得很嚴肅,我說,你不講,我隻好去叫警察了!我之所以敢于這樣問,是因為我在剛才攝影時,已經從門簾後面看出了破綻。

     小吳仍然搖頭。

    我嚴厲地說,我已看見了你在燈上耍的花招,是不是需要叫警察來?說完這話,我心裡想笑,吓唬人,警察管這事嗎? 沒想到,小吳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她說,别叫警察,我不會害誰的,我隻是心裡太悶了。

     我讓她交出了那個蒙在燈上的小玩意兒,這是一個用硬紙闆剪出的圖案,放在射燈上,便打出了那個可怕的景象,一隻手握着一把刀,還很逼真的。

     我的口氣緩和下來,我說你講講,為什麼要這樣做?确實,一個女孩子做這事,絕非是簡單的惡作劇。

    關鍵是,這事從一年多前董雪來拍照時開始發生,這之中究竟有什麼奧秘? 小吳斷斷續續講起了她的經曆。

     三年前,在一個親戚的介紹下,17歲的她來到了這間攝影室工作,雷钰問,你能做什麼呢?她說,打掃衛生啦、接待客人啦,我什麼都能做。

    雷钰說,我教你擺設燈光吧,就這樣,她幹起了這份活,并且對攝影師的工作産生了強烈的興趣。

     第一次,當她守在射燈旁,便被女模特的漂亮深深吸引了。

    在雪亮而有層次的燈光中,女模特充分展示了做一個女人的驕傲。

    大胡子雷钰是一個很有風度的攝影師,拍攝前,他不斷走到女模特身邊,時而理理她的頭發,時爾将她的肩膀調整一下方向。

    小吳感到他的手是那樣溫柔。

     工資領到了,小吳上街買了好幾件時髦的衣服,小背心啦、超短裙啦,這些模特們常穿的東西她也紅着臉買了回來。

    她穿上這些東西,故意在攝影室走來走去,可是,雷钰像是沒看見似的,隻是不斷地叫道,燈光,燈光,那右邊的腳燈再仰一點。

    小吳趕緊跑過去調整那盞燈的角度,而處于攝影區的模特正在燦然微笑。

     就這樣,燈光成了小吳的代名,每當工作時,雷钰的口中就隻有燈光燈光的呼叫。

     除了燈光,小吳完全被遺忘了。

    她感到備受傷害。

    最厲害的一次是,雷钰竟和模特擁抱起來,他們在攝影快結束時吻在了一起,然後慢慢地脫掉了衣服,躺在地毯上做起愛來。

    小吳捂着臉蹲在牆角,渾身哆嗦。

     兩天後,小吳對雷钰說,我也想拍幾張照片,行嗎?雷钰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勉強同意了。

    小吳興奮得心裡直跳,她走進更衣室,脫掉全部衣服,像有的模特那樣,隻披着一條輕紗走了出來,她看見雷钰呆呆地盯着她,她感到小腿在發抖。

    突然,她聽見雷钰大吼一聲,還不滾回去!她吓得哭着跑回了更衣室。

     講到這裡,小吳擡起頭望着我,像是要取得一種寬恕似的。

    我知道,她就這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