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怎樣忘記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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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他坐靠窗第三桌的位置。

     小妮松了口氣,她說我和你一起去,一定要将門柱的情況搞清楚。

    過了一會兒,小妮又問,這人就是你說的擁有千萬資産的年輕老闆嗎?還是大你幾屆的校友?我說是的,不隻如此,現在還有兩個女人和他一起生活,真是不可思議。

     小妮說,這有什麼,男人有錢就可以吸引很多女人嘛。

    比如我們班上的那個男生,就是輸給我耐克鞋的那個帥哥,就因為他老爸是一家大公司的老闆,學校裡至少有十多個女生和他好過。

    他和一些女生就是同時好上的,這些女生相互也知道,還不都接受了這個現實。

     我對小妮所講的事有些震驚。

    我從小在鄉下跟着外婆長大,讀中學也是在小縣城裡,沒想到大城市裡的中學生這樣開放。

     晚上八點,我和小妮到了河濱酒吧。

    靠窗第三桌的位置上,一個男人背對我們坐着,看來樯已提前到達了。

    然而,當我和小妮走過去的時候,我們卻大吃一驚,這人不是樯,而是門柱。

     怎麼是你呢?我脫口而出問道。

     門柱有點尴尬,一邊站起來給我們讓座,一邊有點結結巴巴地說,樯說他等一會來,叫我先、先來接待你們。

     你的手機怎麼回事?小妮沖着門柱問道。

    他說丢失了,準備明天去買一個新的,他已保了号,所以手機号碼不變。

    小妮坐下來說,原來如此,珺姐還以為你蒸發了呢。

     怎麼會呢?門柱說,他後來又去了那幢大樓的值班室,裡面亮着燈,但值班的人已變成了一個30多歲的男人,看樣子是鄉下人。

    門柱問他珺怎麼沒來,他說你是問那個小妞吧,她在樓裡撞上了鬼,已經辭職了。

    門柱說那人的口氣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他真想将他揍扁,但是他忍住了。

    他說要是他以前的脾氣,那人就要遭秧了。

     你以前愛打架,是不是?小妮快嘴快舌地問道。

     唔,門柱指了指臉上的疤痕說,這就是中學時打架被别人用刀刺傷的,到醫院縫了26針。

    唔,隻顧說話,你們喝點什麼?門柱帶點紳士口吻說,紅酒,還是咖啡? 我說我隻想喝點檸檬水。

    小妮用手指捏了我一下,然後對門柱說,不,我們喝洋酒。

    接着她便轉頭對站在桌旁的服務員說了一個英語名稱的酒名。

     酒吧裡燈光迷離,人影憧憧,薩克斯的音樂讓人有醉的感覺。

    想起自己躲在寝室裡啃着一個饅頭當午餐的日子,此情此景有點恍若隔世。

     樯怎麼還不來呢? 門柱說不急,我們慢慢喝着酒等他。

    過了一會兒,門柱像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問我道,那天夜裡上樓去察看,你究竟遇見了什麼呢?下樓後你隻說很困想睡覺,我覺得挺奇怪的。

     這有什麼奇怪的,小妮回答他道,半夜過後能不困嗎?還有,你那天如果走前面,珺姐也不會和我們失散了。

     我知道小妮不願将我失憶的事告訴門柱。

     門柱辯解道,夜裡上樓,我以為走在後面是最危險的。

    如果不是這樣,我當然會走前面了。

     不,前面危險。

    小妮堅持道。

     門柱說,你以後走後面試試就知道了。

    尤其在漆黑中,總覺得後面有人跟着你似的。

     你們别争論了。

    我說,小妮不能回家太晚,樯如果來不了,咱們就該走了。

     門柱慌亂地說,别、别走。

    樯遲遲沒來,是因為他的長相不太受女孩子喜歡,他有心理障礙。

     他長得什麼樣?小妮問道,一個醜八怪是不是? 門柱無語。

     不過,我們也不是想見他。

    小妮說,是他約了珺姐來這裡的,搞什麼名堂,他自己卻不來,珺姐,我們走吧。

     他也不是太醜。

    門柱仿佛拼盡了全身的力氣說道,隻是他的臉上有一道傷疤。

     我大吃一驚。

    怎麼,你就是樯呀? 門柱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似的點點頭,恭恭敬敬地遞給我一個東西,我拿在手裡一看,是一張身份證,上面寫着“方樯”二字。

     長久以來,我對人的心理障礙有着很深的了解。

    我突然有些同情起他來,甚至有想幫助他的沖動。

    我故作輕松地說,原來是這樣,網上叫樯,綽号叫門柱,大名叫方樯,以後該怎麼叫你呢? 他說既然已經見面了,就叫方樯吧。

    門柱的綽号是我瞎編的。

     小妮發出嘻嘻的笑聲,她說真好玩。

     我說,守夜時你給我講的樯的事都是在介紹你自己了? 他說是的。

    隻是近來有點變化,我的妻子小可和女友蓓都去沿海一個城市了。

    作為已有千萬資産的公司,我需考慮下一步的發展,由她倆去沿海辦一個子公司,可以使我的規模在幾年内再翻一番。

     小妮說,你真是不簡單,我有點佩服你了。

     方樯說過獎過獎。

    這樣吧,周末我請你們去酒樓吃飯,也算是我對珺的賠罪,因為我陪了她守夜卻沒報出真名。

     提到守夜,我的腦子裡一閃,仿佛要記起什麼畫面來似的,但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