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血色入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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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話一出口,我登時覺得原本就古怪至極的大廳,更加陰森可怖了,來時路上根本沒碰到半個人影,誰知道隐藏在黑暗裡的觀衆,都打哪來,都是什麼東西?可又能鼓掌又會起哄的,總不至于是憑空生出來的幽靈吧? 話說回來,這事能怪誰,淩晨一點半,自己個兒跑來東山密林,破财買災,我越想脊背越涼,學着白幼秀小貓的樣子湊了湊,頭差點撞到一起,發鬓相貼,輕聲問溫香軟玉的小美妞:不是人,是什麼東西……那現在怎麼辦。

     長發小白幼秀忽閃着大眼睛,陷入了沉思,那明豔動人的可愛俏臉,就像一顆定心丸,讓我不至于當場撒腿就跑。

     小小妞還沒說什麼,舞台上“砰”地一聲響,被碎屍的中年男子,果然又完好無損的坐了起來。

    胖子臉上淚痕猶在,說高興就高興了,抱住眉清目秀又略顯愁苦的中年男人,一陣狂吻。

    我目瞪口呆,我能說什麼,試看将來的環球,必是宅、腐、基的世界。

    絕對是真的被分屍過,既然有這個自愈再生的能力,跟姑姑在十六歲生日上獲得的一樣,而且聯系到傷口愈合速度,可以說隻強不弱,我思緒翻滾,那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中年男子,就是我爺爺?可總覺得哪裡對不上,就是死活沒那種惺惺相惜血脈相連的感覺。

    隻能說,中年男子的複活,是意料之中,情理之外,不過我的心思,已經全然不在這上頭了。

    表演再精彩,畢竟是舞台上的東西,真真假假,不能完全信,當然,也不能完全不信。

    相比之下,還是是眼前的安危更重要。

     而那隻售票員小猴崽兒,原本蹲在長發小白幼秀腿上,這會兒自己個鑽到了她一直随身斜挎的包包裡,探出個小腦袋,仰頭望望我,又看看小貓,往裡縮了縮,隻露出一雙黑不溜秋鬼靈精鬼靈精的眼睛。

    敢情現在節目開始半天,這小子不需要守在那賣票了。

     “我也不知道,”過了一會,端坐的長發小白幼秀定定的盯着我,終于發話,一字一頓,吐氣如蘭,聲音很小:“先活着溜出去,再說。

    ” 卡片給了火雲娜美,這樣一聲不響的走,不太好吧,可我被小貓這瘆人的叮囑給唬住了,當即摸起電筒,随時準備跑路,就等小處子巫大人給指令了。

     這時候,台上的胖子小醜不知扯了幾句什麼,最後一句說的比較清楚,下面要表演的節目是唱歌,有請星塵劇場今晚的神秘嘉賓。

     整個大廳頓時黑了下來,就好像突然停電。

     這不是要親命嗎,你大爺的!我心裡咯噔一下,猛然回過神來,這尼瑪的還怎麼走,“衆目”睽睽之下,打着電筒?還能不能再搶眼點?萬一照住個活死人什麼的東西……你怎麼跟人家打招呼。

     令人窒息的黑暗中,我忐忑不安的去摸旁邊白幼秀小貓的柔荑,她也主動伸了過來,微微碰觸,心下稍寬,剛想握住,卻被一隻小爪子給打開了。

     操,我不由得火冒三丈,怒氣甚至壓過了恐懼,隻剩下一個感受:這小猴崽子要***成***精了。

    正在大家夥遷怒于小猴精的時候,舞台上亮起一道清冷的光柱,不知道什麼時候,上面已經站了一個奇怪的蒙面女人。

     說這個蒙面女人奇怪,是因為她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活脫脫就是一尊淡綠色的青銅雕塑,不知道是聚光燈的原因,還是因為化了彩妝。

    如果天生膚色如此,那這直接從文藝表演變成了驚悚直播。

    蒙面女人的頭發,是一根根的,紮成了小辮子,以莫名其妙的角度散開,仿佛有生命般,就如同會活動的蛇。

    她的眼睛,大的出奇,比小貓兒的都大了不止一倍,感覺跟五官不成比例,嚴重失調。

    總之讓人感覺極不舒服。

     現在走嗎,寶貝。

    怎麼瞧怎麼詭異,我是看不下去了,望了望來路,小聲問旁邊的長發小白幼秀,有了這束光,應該可以摸黑出去了。

     可是半天沒動靜,我轉過頭,發現白幼秀小貓大眼睛直勾盯着前面某一個地方,一動不動。

    搞什麼,愣了一下,我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陡然發現,那個青銅雕塑一般的蒙面女人,不知何時已經把頭轉到了我們這邊,一雙黑洞般的巨大眼窩死死瞪着小貓,我隻感到脊背一涼。

    她卻突然張口,蹦出一個短促又清脆的發音。

    雕塑似的身體保持紋絲不動,脖子卻生硬的扭到另一邊,緊接着又是一聲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