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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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了快一頭,也不虛它呀。

    第一次攻擊,我閃了過去,它一個回轉,又撲過來。

    我跟血狗子扭打到了一塊。

    半天一點上風也沒占到,臉上,身上倒被劃了好幾道血印子。

    這皮包骨的小胳膊小腿,好像有無窮的力量,那張呲着尖牙的血口,随時都會咬過來。

     你他媽長的也不好看。

    我心想,但得承認,這些屍鬼還是有六分人樣兒的。

    主要是那道長長的血痕,尖牙,慘白皮膚,獸化瞳孔,以及類似野生動物的舉止,讓他們異于常人。

     知道為甚麼,你連這樣的瘦猴兒都擺不平?黑手套在一旁彎着腰觀戰還不夠,又做起了指導教學:因為它想撕你的肉,喝你的血。

    你隻想自衛。

     正說着,我餘光瞥見另外一隻搞起了突襲,小心,你背後!我沖黑手套大叫,本來死命按着那隻掙紮不停的血狗子,一走神,被它翻了身。

     我歪着頭,都沒看清怎麼回事,撞過來的那隻大血狗子着被黑手套掐住脖頸,嗚嗚叫着,離開了地面。

     身上這隻屍鬼,仰天一聲怪叫,銳齒畢現,突然俯身,直接往我脖子上的大動脈咬去。

     這時大腦一片空白,沒有想父母,沒有想曾經心愛的姑娘,沒有想自己死的樣子。

    偏偏閃過十年前,三叔說過的幾個字眼: 血統,自由,本能。

     我眼睜睜看着屍鬼長嘯着趴下來,我看到它慘白的表皮上每個細密的毛孔,我看到它連接血痕的詭異眼珠子,我感覺到它的尖牙緩緩挑破皮膚,刺入血肉。

     我聽到血液汩汩流動的聲音,異常清晰。

     好像從噩夢中驚醒,我大叫一聲,雙手緊緊控制住血狗子的頭。

    求生的本能促使我來不及多想,狠狠一口,反咬了上去,死死的。

    哀嚎聲中,互相撕扯。

    直到失去意識。

     睜開眼的時候,月亮已經出來了。

     我猛的從大石頭上坐起,渾身困乏酸痛,清風徐徐,山間别墅的燈火,看上去竟在很遠的地方。

     你可算醒了,是黑手套的聲音,但不見其人。

    樹上,他又說。

     我循聲望去,眯起眼,一臉疑惑。

    黑手套幹脆跳了下來。

    那是一棵老松樹,背光黑漆漆的,不算高。

    不過這山頂,可不平坦。

     怎麼回事?怎麼來這了?我仰臉問。

    大腦有點斷片,隻記得我們在去三叔靈堂的路上遭遇屍鬼,幹了起來。

     黑手套一言不發,伸手撐開我的眼皮,檢查半晌,挨着坐下了。

    我一頭霧水,隻覺得脖頸間隐隐作痛,一摸有小傷口,但好像被處理過,不流血了。

     齒痕,我突然想起什麼,心裡咯噔一下,帶着詢問的目光,轉頭看他。

     黑手套也正在注視我,我不知道,那眼神是什麼意思:是的,你把它給活活咬死了。

     是真的? 黑手套皺着眉,點點頭,看老人家那樣子,不像是開玩笑。

    我一陣惡心,幾欲作嘔。

    這以後還怎麼大口吃肉:你那會幹嘛去了?就不知道攔一攔!?怒了。

     當時你已經失控,招來更多屍鬼。

    血魁也出現了,實在難以招架。

     血魁?什麼東西啊。

    我忍不住問。

     就是血狗子的領頭羊。

     有什麼不一樣? 好像,長得漂亮點。

     滾。

    我心想,那東西還能漂亮!咱們是怎麼跑這兒來的? 你還問。

    我怕你出事,沒法跟你奶奶交待,這才跟着你瞎跑的。

    小夥子體力不錯。

     額,我不記得了…… 黑手套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沒事,我記得就行。

    我無語。

    半晌,他接着說,血狗子把靈堂守了個水洩不通,在給主人争取時間。

     我一直想不通這個:依你的意思,三叔故意猝死,再複生?何苦折騰。

     如果隻是複生,就不用請我回來了。

     什麼意思,難道,他還能……逆天?我随口說了個**詞。

     逆天。

    黑手套輕聲呢喃,好像在體會這兩個字,突然轉過頭:你三叔,就是要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