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最後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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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精力。

    不過柳郎并不認為尋找失敗了,他隻是覺得自己沒有選定合适的地點,也沒有下更大的苦功,他相信隻要堅持的話,遲早都會達到目的。

     在這座罕有人迹的山中,他尋找了一段時間,最後不得不原路返回。

    等他出山回家之後,立即震驚了,因為他見到了已經死去很多年的祖父,父親,還有其他一些人。

    那種情況放到任何人身上,估計都會吓的半死,不過柳郎是個膽子比較大的人,他看到這麼多已經死去了若幹年的人又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最初是被吓了一大跳,不過随後,他覺得這些面前的人仿佛沒有什麼惡意,祖父,父親流露出來的,還是對他殷切的關懷和愛護,因此,柳郎心裡的恐懼慢慢減少,然而他始終無法理解,為什麼死去的人都又回來了。

     他在震驚之餘,結結巴巴的問祖父還有父親,為什麼會這樣? 祖父和父親同時回答他:事情本來就是這樣的。

     當我聽到這兒,就覺得柳郎的祖父和父親接下來還會再說些什麼,但無念老和尚告訴我,故事已經講完了。

     我有點頭暈,講了半天,我根本聽不懂這個故事的寓意,它和我問出的問題有關系?我懷疑故事卻不會懷疑無念,因為無念這樣的人,絕對不可能糊弄人,也不可能信口胡謅。

     “無念,說真的。

    ”我歎了口氣,道:“我聽不懂這個故事。

    ” “在我當年服食下師傅賜予的那枚不死鳥血卵時,他就鄭重告誡過我,我所知的,隻能交與應該交與的人,除此之外,至死也要守口如瓶。

    ”無念老和尚接着道:“他的囑托,我不敢忘,不敢違。

    ” 我又歎了口氣,無念這樣說,其實是在告訴我,他隻能說這麼多,要我别再為難他了。

     “若有一天,你從睡夢中醒來,或許會發現,你身在的世界,已經不是原來的世界了。

    ”無念老和尚道:“一切,随時都在變化,沒有任何人可以了解這種變化,就是這樣。

    ” 關于這個問題,無念就談到這裡,我随即閉口不再發問,他能說這麼多,已經是破例了。

    我想,如果不是他算到自己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已經不多,或許連這個晦澀又無聊的故事都不會講給我聽。

     “走吧,回你該回的地方去,這裡,不應再留了。

    ” 我最後看了無念一眼,記住了這個須發皆白的老和尚,溫和卻又另類的老和尚,是該走了。

     下山的時候,我差一點掉到一個被人事先挖好的坑裡面,那坑非常深,裡面積着一片污水爛泥,如果不是練了這麼長時間,反應迅速的話,我很可能沒有防備的一腳就踩進去。

    當我識破了這個小把戲時,隐約聽到熊孩子很猥瑣的笑聲。

     我一擡頭,就看到熊孩子還有那個不善言辭鎮定的出奇的孩子,他們站在不遠的地方。

    熊孩子還是老樣子,那個瘦瘦的沉默的孩子依然眼神淡然到沒有任何情緒。

    我對這個孩子始終有種特殊的感覺,覺得他就是人中的龍,遲早會翺翔在天際。

     我走過去,熊孩子就嘻嘻哈哈的求饒,本來,我想對那個鎮定的孩子說些什麼,但是一看到他的眼神,就覺得說什麼都是多餘,因為他的年紀雖然小,那種目光卻如同曆經了人世的滄桑,裡面藏着滄海桑田。

     什麼都不用說,他都會懂的。

     我摸摸他的頭,對他笑了笑,然後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輕語死去了,青青丢失了,這個世界的一切人或物,都不再屬于我。

     我回到法台寺遺址附近的六角印記那裡,用鄭童教我的辦法開始逆穿時間。

    這個過程沒有必要多說,最後,我終于回到了屬于我的時間和世界中。

     但是,這個原本應該很熟悉的世界,卻因為我離開的那段時間而變的陌生了。

    我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地方讓我感覺陌生,總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我打了鄭童的電話,但是電話關機了,這個家夥的生活很不規律,經常熬夜,一宿一宿的不睡,到白天就使勁補覺。

    我沒在意,電話打不通之後直接就跑去他家。

    我離開了很長時間,青青,她還好嗎?一想到她,我就會想起在荒山中被我辛辛苦苦帶了半年的小生命,那一幕讓人心酸,但又溫馨。

     到鄭童的住處,我敲了敲門,但是沒人回應,低頭一看,我發現門縫裡塞了很多小廣告,這說明什麼? 我的心猛然一緊,随即就戒備起來,小廣告就塞在門縫裡,隻要打開門,就會掉落到地面,然而門縫裡的小廣告好好的呆在那兒,說明至少有一段時間内,沒有人打開過這道門。

     我的動作一下子放的很慢,輕輕從衣兜裡掏出鑰匙,慢慢的打開房門,門縫中的廣告紙雪片一樣的飄落到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