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歸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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綱的限制,我們會長生。

    在這個被天綱限制的世界,成仙也隻是天的奴隸,仙的存在,不過是為了完成天綱的一些需求。

    因為天地重合,是一個正常的現象,仙的存在,是為了減緩這個速度。

    當天地必須要重合的時候,仙就會死。

    天無情,我們又何必有情。

    活在一個虛幻的假象中,就那麼好嗎? 對于你來說,這或許是假象,但是對于大部分人來說,這種假象就是他們生存的根本。

    螞蟻住在蟻穴不是因為它們無法住進人類的高樓大廈,而是因為蟻穴更符合它們生存的需要。

    老道士從天而降,歎口氣,說:每個人的執着都有自己的理由,我們無法說服彼此。

     或許是吧。

    她一臉冷淡:我隻是不想再讓子孫重複祖先的道路。

    八索傳人晚年都會歸于天地,連生命印迹都無法在天地間留下。

    兩千年前天地的重合就開始了,卻被老祖宗視為災難,找來其它三家,聯合另外兩人封住了天地。

    世間的能量,大多被引入封地之鎖,就連八索自己也不例外。

    他們錯了,我是對的。

     她看着我,一臉的冷漠,問: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一切終究不可阻擋,你要怎麼做。

     我沉默了一會,然後回答:盡我所能。

     她搖搖頭,說:你無能為力,隻有看着一切到來,然後回想如今。

    你會發現,如今的你才是錯了。

    因為我的計劃,是重生,而天的計劃,是推倒重來。

    你才是親手葬送了所有人,你會在怨恨與自責中死去,最後連同靈魂,帶着無邊的悔恨歸于天地中。

     她的話,更像是詛咒。

    我聽的身子忍不住顫抖,不是因為話語的惡毒,而是因為她所說的一些字句。

     就像她說的,如果天地重合真是不可逆的,那麼我如今所做的,到底是對還是錯? 按照她的計劃來,或許我們真的有一絲生機。

     可如今,一切都沒有了,我們隻有等待,就像罪人一樣,等着最後的審判。

     這種事,隻有當那一天到來才能分出對與錯。

    所以,我不後悔,更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

     或許是因為在我臉上看不出懊悔與自責,她朱唇輕啟,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她說。

     一句話之後,她離開了,走的悄無聲息,隻有淡淡的青光仍在原地徘徊,仿若不甘。

     待她走了,我一直憋着的那口氣,才算喘了出來。

     沒事吧?老道走過來問。

     沒事,你呢? 無礙。

    他仍是那麼簡單的回答。

     我望着逐漸消散的青光,忍不住問:你覺得是她對,還是我們對? 就像你說的,隻有那一天到來,才能分出對錯。

    如今無需去想,走你想做的,因為所有人都支持你,這就是對。

    老道士回答。

     這樣……就是對麼。

    我呢喃着說。

     天下人說你對,你就是對,天下人說你錯,你就是錯。

    老道士拍拍我的肩膀,輕聲說:不要在意對與錯的分别,人生一世,最重要的是對得住。

     這是老道的道理,簡單易懂,他這一生都遵循着這種道理而活。

     不為别人,不為自己,隻為對得住三個字。

     或許,他是對的……我心裡想。

     如今肉身拿回,“楊天佑”的怨魂也跟随過去被磨滅了,剩下的事情,隻有阻止天地重合。

    雖然她口口聲聲說自己才是正确的,但我并不打算相信。

     有了肉身,之前的許多想法都能完成了。

     我打算試着帶幡然去力量長河。

    我說。

     決定了?老道有些詫異的問:你要考慮清楚,如你所說,到了那裡,她很可能會被能量同化。

     我會陪着她,如果她被能量同化,我會接替她的位置,直到我們都消失在那裡。

    我說。

     老道靜靜的看着我,過了很久,他再次拍了我肩膀一下,沒有說話。

     我知道他有很多話要說,但性格決定,他不會把這些矯情的話語講出來。

    有句話叫,一切盡在不言中,正适用于此刻。

     我們兩個一同回到了五行道觀,看到拿回肉身的我,無論幡然還是廖仙兒都很是驚訝。

     我把之前所發生的事情挑揀着告訴她們,正準備和幡然說關于力量長河的事,她反而先開口了。

    而且一張嘴,就吐出個讓人震驚的消息。

     他蘇醒了。

     他? 陶師伯……幡然的表情有些别扭。

     我幾乎驚呆了,陶師伯?陶天松?蘇醒了是什麼意思? 他在留下化身前,把部分記憶印在了黑山石裡。

    上次他帶我回去,找到了那塊石頭,并融入體内。

    到了現在,才完全消化。

    幡然解釋說。

     這麼說來,他就等于真正的陶天松了? 可以這麼說吧……幡然低着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