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死人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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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死人臉還會裝傻,或者繼續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沒想到他卻看着我愉快地笑了。

    他那張撲克牌一樣的臉還真很少笑,就算笑也是冷笑。

    此時看得我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知道這小子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想到他笑完後,竟然一本正經地給我分析了幾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是,上次去上河村,其實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黃河鬼窟、深淵大鼎等,都是他安排的障眼法。

    不僅如此,我在太行山下的黃河古道中,以及龜葬城中見到的人也都是他。

    他了解我的一舉一動,并且無處不在,一直緊緊跟在我的身邊。

     第二種可能是,我并沒去過上河村,也沒去過太行山黃河古道。

    我出現了可怕的幻覺,那些經曆都是我臆想出來的,包括猴子、黃曉麗,甚至他,其實都是不存在的。

     第三種可能是,因為真相非常可怕,我無法接受,所以所有人都在騙我,這是為了我好。

     他嚴肅地看着我:“你願意選哪一種?” 我不敢回答,恐怕任何一種可能我都很難接受,但是我又很難反駁死人臉說的這幾種可能。

     死人臉按住我的肩膀,說:“不管是哪種原因,在你沒有了解那個人的用意之前,最好先保持住這個局面,不要輕易入局,也不要輕易出局。

    ” 我看着他,他嚴肅地看着我。

     我沉重地點了點頭。

    從現在來看,我并不知道這件事情背後的局有多大,又隐藏了什麼驚天的陰謀。

    如果這一切真是一個局,那麼這将會是曆史上最大的一個局。

    它以黃河為線,在幾百年前,甚至上千年前就已經開始布局,恐怕隐藏着一個天大的秘密。

     我又想了一會兒,氣氛更加沉重了。

    我打破僵局,裝作無意地問他:“對了,你怎麼也來這裡了?” 死人臉卻反問我:“你為什麼來這裡?” 我自嘲地搖了搖頭,笑了笑。

    我為什麼來這裡,這誰又能說得清呢? 死人臉往外走了幾步,看着外面白茫茫的草原,淡淡地說:“有人做了那麼大的局,當然要有人來破局才有意思。

    ” 我驚訝了:“不會吧?難道你是來破局的?” 死人臉說:“你覺得呢?” 我說:“我覺得是……不,不對,也不是……”唉,我的腦子裡一團糟,自己也搞不懂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死人臉笑了,笑得高深莫測,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開始慢慢往外走。

     看着他一臉古怪的笑容,我搞不懂這小子到底是開玩笑還是什麼意思。

    他是一個非常奇怪的人,像是經曆過許多事情,對什麼事情都沒有興趣。

    無論多神秘的事情,在他眼裡都像是小事,揮揮手就能解決了。

    但是他平時又非常冷酷,甚至可以說是冷漠,對于别人的困難基本上無視,而且總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

    有時候,我甚至會有一種錯覺,他就像是一個在台下看戲的人,悠然自得地欣賞着其他人的表演。

    他明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也知道他們會遇到什麼危險,但是他就是不說,而是和局中人保持着距離,顯得古怪又冷漠。

     好在他雖然性格古怪,說話藏頭露尾,但是對我還不錯,一路上救過我好多次。

    我實在沒有對他發脾氣的道理,不由得歎息着:“你們每個人來這裡,都有各自的目的。

    隻有我,像他娘的傻瓜一樣,跟在你們屁股後面跑來跑去,都不知道在幹什麼!” 死人臉卻帶着些嘲諷地說:“也許是他們一直跟在你屁股後面跑呢!” 我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剛想問他,他卻站起來往外走:“走吧,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命運吧。

    ” 我在他背後豎起中指,在心裡恨恨罵道:“娘的,老子的命運就是遇到了你!去他娘的命運吧!” 死人臉并不是自己來的,外面還有一個藏族人,牽着一匹騾子,在山上等着他。

    死人臉簡單介紹了一下,說他是當地的藏族向導,叫拉巴。

    他這次是和拉巴來雪山上探路,沒想到順手撿到了我,看來這次真是不适合上山,運氣太壞。

    拉巴不會說漢語,朝我使勁兒笑,“哦啊”“哦啊”地比畫。

    好在死人臉天賦異禀,連藏語都會說。

    他和拉巴簡單說了幾句,讓拉巴帶我們上山,看能否找到去雪山的猴子。

     拉巴擔憂地看了看天,又眯着眼看了看山頂萦繞的白霧,顯得很擔心。

    他和死人臉叽叽咕咕說了半天,估計是在說現在的天氣不适合上山。

    可是死人臉根本不為所動,擺出那副死人面孔,徑自往山上走。

    拉巴沒辦法,隻好垂頭喪氣地牽着騾子,帶着我們繞着雪山走了一圈,找到了一條地勢平緩的地段,開始往山上走。

     山腳下的積雪大多化了,并不很難走。

    我們又往上爬了幾百米,積雪越來越厚,岩石上覆蓋着一層厚厚的積雪,腳踩上去,又濕又滑。

    我滑倒了好幾次,還有一次差點兒從山上滾下去,還好有後面的拉巴把我拉住了。

    向上看看,雖然走了很遠的路,但是離山頂還很遠。

    山上白茫茫一片,已經分不清楚雪線在哪裡。

    如果這次要爬過雪線,那實在太可怕了。

    雪線上存着厚厚的堅硬的積雪,有些甚至已經有上萬年的曆史,用冰鎬使勁兒敲下去,可能隻留下一個白點,凍得像鐵一樣硬。

    現在雖然沒到雪線上,但是山腰上的氣溫也不高,黑壓壓的雲壓得很低,不知道山上還會不會下雪。

    風像刀子一樣往脖子、臉上刺來,我的兩隻手被凍成了胡蘿蔔,幾乎連登山杖都拿不住了。

    但是為了尋找猴子,我也不好說離開,一面詛咒着天殺的猴子,一面又怕他出事。

     到了雪線上,我們開始分頭搜索。

    不一會兒,拉巴就手舞足蹈地嚷嚷起來,招呼我們過去。

    原來這裡剛下過一場雪,厚厚的雪殼上還有一層積雪,很容易留下痕迹。

     在雪地上清晰地印着一排腳印,我比了比,腳印和我的差不多大,應該是猴子的。

    這行腳印很明顯,深深淺淺地一直朝山上延伸,一直到視線盡頭。

     我仔細找了找,始終沒有找到宋姨的腳印。

    這讓我很疑惑,猴子為什麼會一個人跑到雪山上?宋姨為什麼沒跟他去?那她又去了哪裡?我叫着死人臉,想和他商量了一下,要不要跟着腳印走,看看能否找到猴子。

    他卻根本不理睬我,自顧自地往前走。

    我也趕緊跟上,趁着這個災星在,趕緊找到猴子是正經。

     走了一段路後,前面的腳印開始變得淩亂,歪歪扭扭。

    這說明猴子已經體力不支,身體已經漸漸控制不住,随時可能跌倒。

     我很着急,在草原上奔波了這麼多天,猴子的身體已經很差了。

    加上他把吃的都留給了我,還走了這麼遠的山路,身體堅持不了多久,可能随時都會倒下。

     又走了一會兒,我覺得有些不對,猴子的腳印又發生了變化。

     他的腳印本來是一直朝着山上走,雖然到了後面有點兒歪歪扭扭的,但是路線很明确,就是要上雪山。

    但是在這裡,他的腳印突然變了個方向,開始朝着懸崖的方向走。

    腳印也越來越淺,有的隻剩下前半個腳印,步距也開始變大,朝着懸崖走過去。

     我愣住了:“猴子是不是體力不支了?” 死人臉眯起眼,看着遠處的懸崖,淡淡地說:“他在逃命,吓得連方向都顧不上了。

    ” 我吓了一跳,回想猴子的腳印突然變淺,步距也越來越大,确實像是受到了驚吓,拼命往前跑,連方向都顧不上了。

    在這半山腰上,又會有什麼危險呢?我向四下裡看看,周圍皆是厚厚的積雪,雪線下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整個雪山安靜得連呼吸的聲音都沒有。

    越是安靜,才越顯得這片雪山中危機四伏。

    這些厚厚的積雪中,還不知道隐藏着什麼怪物。

     我的心裡亂糟糟的,猴子到底遇到了什麼,讓他吓得連方向都顧不上了? 我急忙朝着猴子的方向走,向導拉巴卻拉住了我,面色恐懼地看着懸崖那邊,哇哇叫着。

     死人臉說:“拉巴說那個懸崖是魔窟,住着吃人的妖怪,不能去。

    ” 我說:“不行,我要去找猴子!” 拉巴繼續哇哇叫着,手舞足蹈,作出了好多奇怪的姿勢,好像是在描述那個魔鬼有多可怕。

    最後他俯身跪在地上,朝着懸崖方向虔誠叩拜着。

     死人臉看了看拉巴,跟他用藏語簡單說了幾句,對我說:“走。

    ” 我問:“拉巴不去嗎?” 死人臉說:“有我就夠了。

    ” 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