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吹狗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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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我試探的問了一句話,竟一下冷場了。

     劉卉他們三個本來都笑呵呵的,在我問完時,他們咯哒一下把臉沉下來,而且這三個人還同一個動作,全冷冷的看着我。

     我被他們弄得特不自在,心說就算我問錯了,他們也不要這麼翻臉吧? 這樣僵持一小會,潘子趕緊打圓場,他端着碗盛肉湯,特意拿出一副饞相說,“還别說,今晚湯挺好喝的嘛。

    ” 劉卉三人面色稍有緩和,也都捧着肉湯喝起來。

    正當潘子盛完湯,也悶頭喝時,那個穿綠馬甲的老師突然擡起頭,對潘子冷冷說了一句,“好喝吧?這肉是拿屍油炖的。

    ” 我都形容不好潘子當時啥表情了,整個臉就跟被蒸了一樣,一下變得異常紅彤,他本來嘴裡含着一口湯,這時候噗的一聲全噴回碗裡去了。

    接着他還噌的一下站起來,根本不顧場合,連連往回退。

     我也被屍油這話吓的夠嗆,雖然沒像潘子那樣,心裡卻也跟打鼓似的。

     劉卉看我倆都這德行了,突然捂嘴笑了,跟潘子說,“我說你咋這麼不禁逗呢,啥叫屍油啊?屍體上熬出的油呗,這菜裡放的就是葷油,你擔心啥?不過把葷油叫成屍油,這也不算叫錯。

    ” 我心說話不成這麼說,換個别人,一聽屍油想到的肯定都是人屍體上的油,如果像你們一樣,把屍油概念定義的這麼廣的話,啥東西都沒看法沒法吃了,花還是植物的生殖系統呢,大米飯還是植物的“小蝌蚪”呢。

     我倆也沒心思跟劉卉在這事上較真,我看了看潘子。

    潘子知道我啥意思,他穩了穩态度,又硬着頭皮坐了回來。

     被這個玩笑一鬧,劉卉他們又掌握到主動權了,把我剛才問的話題一繞,談論起别的來。

     接下來我和潘子真都沒啥胃口了,我看着這肉鍋就膈應,也别說還有那心思套話了。

     吃完飯,劉卉說要回學校做教案,問我倆去不去? 我一聽又去那學校,還在晚間,想都不想就猛搖頭,這麼一來,我倆跟他們仨“分道揚镳”。

     在回去路上,我和潘子顯得很沉悶,我倆都雙手擦在褲兜裡,無聊的走着,我是真沒想到,我們兩個有經驗的線人,今晚能敗在一頓飯上,本想套話,卻被對方吓唬一大通。

     我發現潘子偶爾還用腳踢路上的石子,乍一看跟個頑童一樣,我理解,他心裡壓力太大了,釋放一下。

    在快回到住的地方時,潘子又大力一腳,把一個小石子踢的飛了出去。

     本來我也沒太注意,隻是順帶着看了一眼,但被這石子一引,我發現有片草叢裡蹲着一個黑黑的,毛絨絨的東西。

     潘子也注意到了,問我這什麼玩意兒。

     沒等我回答,這黑東西被石子吓到了,跑了出來。

    我一看,這是一條髒了吧唧的小黑狗。

     這狗身上毛不全,有的地方都露出皮了,明顯是流浪狗。

    它還不怕人,望着我倆,一點不猶豫的搖着尾巴靠了過來。

     我看它那髒樣兒,心裡挺煩的,就想吓唬吓唬,把它趕走得了,可潘子卻出乎意料的笑了,還呗呗呗的叫喚着,逗那小黑狗快點來。

     我不理解潘子為啥這樣,問他一嘴。

     潘子也不跟我多解釋啥,摸了摸這小黑狗的腦門,又一把将它抱起來,随後他就這麼抱着狗,先跑回住的地方。

     我好奇,晚一步跟了回去。

     在我進門時,潘子正從旅行包裡把一袋老四川牛肉幹拿了出來,這牛肉幹是我們出發前帶的口糧,路上沒吃完的。

     說實話,來了綏遠村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這肉幹都成為奢侈品了,我都舍不得吃,他竟然毫不吝啬的拿出來喂狗。

     我實在看不過去,損了他一嘴。

     潘子一邊撕包裝,一邊回我說,“杜睿,這你就不懂了吧?我爹以前可是我們那一片的養狗大王,我跟他學了一套逗狗的本事,這黑狗雖然看着不起眼,但隻要被我調教一小會,就能乖乖聽話,在夜裡給咱們看門。

    ” 我總算明白潘子的意圖了,但話說回來,潘子的檔案我是看過的,印象中他爹也沒養過狗啊,兒子倒是養了仨。

     我想是這麼想,這疑問卻不能說出來,不然我怕潘子急眼了削我。

     潘子逗了好半天的狗,最後這小黑狗也真變得特别乖,按照潘子的“指示”,乖乖趴在門口。

     我和潘子沒啥事了,又湊在一起瞎聊,本來我就是圖個解悶,但我發現,跟潘子聊天,純屬是我的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