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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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土味,很久沒有人住的房子才會有這種味道,雖然黑得什麼都看不見,但是我能想象屋頂一定有不少蜘蛛網,屋子裡肯定有不少蟑螂老鼠之類的。

     大李問:“大爺,燈開關在哪兒?” 村長找了個地方坐下:“我們這裡沒通電。

    ” 我有些無語,很難想象在這個年代,還有這麼封閉落後的村子。

     “那有沒有蠟燭?”大李說着,“噌”的一聲打着了打火機,明亮的火苗蹿出。

     “住手!”村長忽然抓起身邊的東西用力地砸向大李,情緒激動地吼道,“把那東西拿開!” 那東西從大李耳邊擦過,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是一個大口的搪瓷杯子,表面的瓷已經掉光了,看上去年頭頗為久遠。

     我們全都愣了,隻是一個打火機,就拿這東西砸人?大李把打火機合上,驚魂未定地輕聲罵道:“有病啊!” 我不知道這老頭是不是有什麼怪癖,詢問他能否打開手電筒,這下他倒沒有反對。

     借着手電筒的光芒,大緻看清了這房間的格局。

    這間屋子裡算得上完整的東西隻有竈台和飯桌椅,牆角堆了一堆東西,前後左右各有一個門,我摸了一下桌子,上面積了厚厚一層灰。

     這裡非常古怪。

    我真不想等到明天,于是試着和村長套話:“大爺,聽說咱們這個村子裡的人,眼神都特别好?” “胡講!”村長說,“就說我吧,得白内障這麼多年,眼睛已經快看不見了。

    ” 沒等我繼續講下去,他站起身來說道:“右邊房裡有床,你們就在這兒住一晚上。

    ”村長站起來,走進左邊的房間,走進門前又強調了一句,“明天一早就走吧。

    ” 右邊的屋子裡隻有一張大炕,炕上放着兩床被子。

    床單和被子不知道放了多久,用手摸上去一種黏黏的滑膩感,甚至還有許多交錯的蜘蛛網。

     看着這張床半晌,大李冒了一句:“這地方到底是住人的還是住鬼的?” 我們把被子挪開,把炕上的灰擦了擦,沒脫衣服縮在牆角。

     “你怎麼看?”大李問,“明天真一早就回去?” 我搖搖頭:“這村子太古怪了,村長鬼鬼祟祟的,肯定在隐瞞什麼。

    明天一早我們再找其他人問問。

    ” 大李點點頭道:“我也這樣想的。

    媽的,明天回去我兒子肯定又會生我的氣了,不搞點什麼料出來,就真是虧大了。

    ” 山裡的夜晚是比較涼的,但長途車程的疲勞還是讓我們很快睡了過去。

     我又夢到了有人在給我滴眼藥水。

     “滴答!” 藥水滴到了眼皮上。

     “滴答!” 藥水又滴到了手上。

     我的眼睛癢得要死,可是像是故意捉弄我,眼藥水怎麼都滴不到我的眼睛裡。

     我開始着急,覺得眼睛癢得似乎要爆炸一般,我憤怒得幾乎要狂吼出來。

     “滴答!” 過于真實的觸感讓我猛然驚醒,與此同時,一顆碩大的水滴又打在臉上。

     外面下雨了,窗外傳來清脆的雨聲。

    屋内有數個地方漏雨,雨水噼裡啪啦地打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