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李神婆大顯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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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準備齊東西後,衆人張羅起午飯,雞鴨魚肉加上打來的野味,李神婆吃得好不快活。

    直說一定幫祖父祛災之類的話,讓祖父笑聲不斷。

    吃罷飯後,神婆說讓祖父挪一張桌子在院子中央,一會做法時用來當供桌。

    人群該吃飯的便回家吃飯,吃過後又全到我家聚齊,正是太陽高照睡覺的點兒,大夥全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日上杆頭,轉眼間午時到來,圍觀的衆人如同打了雞血般的一掃剛才昏昏欲睡的模樣,睜大雙眼看着神婆施法。

    神婆讓人群全都退到院子外,然後在院内桌上碼放了三張黃表紙,拿刀子劃了大白公雞的脖子,公雞咯咯的叫着,不聽的撲閃着翅膀,血濺了一院子,這一幕看得我心驚膽戰。

    衆人沒工夫顧得我,包括祖父全都聚精會神的看着李神婆的動作。

     她把大公雞頸部流出得血滴到了一個碗裡後,公雞被甩到一旁,在院子裡裡抽搐着,眼見是不活了。

     雞血滴了大概多半碗,她拿起毛筆蘸着雞血在三張黃表紙上畫着鬼畫符一樣的符文咒語,這些豔紅的字深深的吸引住我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看了半天,直至眼睛酸澀不堪。

     畫好三張符後,她對着太陽舉起念叨了半天的咒語,最後用火盆點燃符放到上午找到的幾根白狐毛上,狐毛和紙符一同燒為了灰燼。

    神婆把灰燼沿着牆根撒了完,道:“法已做好,我選在午時陽氣最盛時做法,又用公雞之血在黃表紙上畫了驅妖符。

    公雞司晨,是告知白晝将到,黑夜已退的動物,乃是鬼魅妖怪懼怕之物,它的血便是陽氣最盛動物之血。

    我選之物俱是陽氣旺盛之物,專克妖邪。

    現在妖邪之毛已被我同符燒盡,撒在牆根下,現正你家已安全,無精怪敢來侵害。

     神婆說完這段話後,祖父趕忙鞠躬,道:“多謝您大恩救我全家。

    待您走時一定送上二十銀元以備敬意。

     祖父和李神婆在客氣的說着話,圍觀的人群一下子亂了起來。

    大家熬着一上午想看神婆做法,既沒看到呼風喚雨,也沒瞧到撒豆成兵。

    隻見她殺個公雞畫兩張鬼畫符燒了就說完事了?大家一緻認為,神婆不過如此,徒有其名而已。

    除了幾個和我家較為親近的留了下來,其餘衆人三三兩兩回家睡覺去了。

     這一幕看得祖父是氣憤不已。

    午後,祖父給神婆帶上了二十塊沉甸甸的的銀元,牽着小毛驢又給她送回鎮上去。

    我被祖父囑托在路大爺家玩。

     傍晚時分,母親和父親來到鄰居家接我,母親看上去依然那麼美麗,完全沒有了生病時的蒼白面色。

    入夜了祖父才趕着毛驢歸家,一家四口吃飯間,祖父給父母兩人講了白天的事情,說得父親是驚呼連連,母親低頭小口吃着飯,好似不關心般的沒有過問。

     夜裡躺在母親懷中哄我睡覺,迷迷糊糊似睡非睡間聽到母親自己嘀咕着,“吓我一跳,原來卻是學藝不精,無大礙,無大礙之類的話。

    ”第二天醒來問母親昨晚說了什麼,卻被她矢口否認,直說我睡覺做夢呢。

     祖父這次請神婆來我家,預計效果沒有達到。

    鄉鄰不僅沒停止對我家的背後議論,反而因為家裡鬧妖邪的事情談得更加歡了。

    搞得祖父整天闆着個臉,我在夥伴中也被欺負得叫成小妖怪。

     記憶中母親在操持完家務後經常把我抱起來,教我識字。

    當年雖說封建王朝早已覆滅多年,我們那種偏遠山村仍是儒家思想根深蒂固,提倡女子無才便是德。

    母親識字在村子也能引發竊竊私語,大夥均猜測她出生大戶人家,由于戰亂才逃到這窮山溝做了父親的媳婦,老張家是撿到寶了。

     村子裡一直是靠山吃山的獵戶人家,基本上全是賣力氣的漢子,甚少有舞文弄墨的人出現。

    祖父當過兵,思想比較開明,對母親教我識字一事大為支持。

    常囑咐父親去多打些野味給我們娘倆補腦子。

     同年村裡那位教私塾的老秀才去世了,活了有七十餘歲,都說人生七十古來稀,這位老學究一定活的夠本兒了。

    村子裡不少人少年時在他名下學過寫字,大多數村裡漢子寫名字都是他手把手教的。

    發殡那天村裡裡男人女人都聚齊了,大夥自發得排起了隊伍,一行人浩浩蕩蕩去往村子後山的墳崗。

    這墳崗自我祖父的祖父那輩起村内死人都埋在那裡。

    可能埋死人之地陰氣重,導緻的荒草從生,寂靜的瘆人。

    我緊緊的拉着祖父的手跟在人群後面,總覺得草叢之中有人窺視我們似得,不時地回頭望向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