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山澗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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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佛轉世了?我随即一想虎子的性格,他就是典型的火起來不管你男女老幼一概拳腳相向的人,我就有點釋然,估計是這傻子沒少吃虎子的拳腳,我就擡頭問道:仙姑,虎子的家在哪裡? 她啊的一聲縮回頭去,不過還是用她的法杖指了指前面的一個幾乎嶄新的平房。

     虎子要結婚,還修了一個新房子。

     我們三個沒再理這個大仙,走到虎子家門口,敲動着紅紅的大鐵門,我叫道:虎子,你三兩哥哥來了,還不快出來接駕?! 敲了一會兒沒人應,卻讓一個鄰居的老大爺端着飯碗出來了,對我們道:喂,你們三個找誰呢? 老大爺說的東北方言,我們聽的不是很靈光,大叔就接了話茬,上去跟大爺詢問,不一會兒走了回來道:這裡就是虎子的家,不過白天家裡都沒人,六七點鐘準時回來。

    估計是在别的地方打零工,不過奇怪了,剛才那位大爺說,壓根兒就沒聽說過虎子要結婚的事兒。

     我說可能是他想低調的辦,不想擺酒席了吧,婚姻大事兒,她不可能拿這個來忽悠我吧? 大叔皺着眉頭,道:你還小,沒結過婚不懂,你都說了是婚姻大事兒,再過兩天就結婚了,家裡還大門緊閉?鄰居沒有可以,難道就沒有親戚張羅?你看這門上,連個花都不挂,哪裡像是結婚的樣子? 我仔細的觀察一下,還真的是,農村的婚禮我是沒結婚,但是起碼經曆的多了,别說結婚前兩天了,一星期之前家裡都是熱熱鬧鬧的,虎子這确實有點反常。

     但是我說道:可能這小子脾氣暴躁,跟親朋好友關系不好,沒人理他吧,不結婚修房子幹啥,你說是不? 大叔點着煙,皺着眉頭道:小夥子,我總感覺這事兒蹊跷,得,你朋友,我也不說什麼,等下見了他就全清楚了。

     他見我沒說什麼,心神不甯的把剛點着的煙踩滅,道: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點,我不知道你跟這個虎子到底是什麼交情,好到什麼程度,能好到他結婚親戚鄰居都不知道,就你一個人知道,你真不感覺奇怪麼? 大叔的這句話,真的問到點子上了,我跟虎子是什麼交情?說實話,六年前的關系的确可以,跟着一個大哥,又是因為同一件事兒跑路,算的上是患難之交。

    然後呢?我們之前長達六年的空白期沒有任何聯系。

     他忽然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我的電話号碼,就把我召喚到了千裡之外的東北,而且遇到的事兒,一個比一個怪異。

     我忽然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雖然不知道我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他大動幹戈,但是我确信,他時隔六年之後的召喚,絕對不隻是婚禮那麼簡單。

     這讓我有點憤怒,大爺的,你說一聲來,我從福建就跑來了,你就是這麼對我的?别說算計不算計,連口茶水都沒喝到吧? 人在生氣的時候總會做出一點出格兒的事情出來的,幾年來在師父老頭的教育下,也因為我端的飯碗跟字有關,我基本上都改掉了身上的草莽氣息,現在卻忽然冒了出來,我擡頭看到虎子家的院牆邊上,堆了一個草垛。

     我就不顧師父跟大叔的阻攔,爬上草垛,我心裡就想,我看你小子到底整了什麼幺蛾子。

     師父還在下面叫,這都六點半了,等下他就回來了,你不能等會兒?這樣偷看人院子,成何體統! 我擺手道:多大事兒!我從福建跑來,就偷看他,他還能吃了我? 我一轉頭,卻立在了當場。

     這時候已經六點半了,天已經有點昏黑,可是我眼睛視力很好,我看到虎子家的院子裡。

    灑滿了紙錢。

     就是那種送葬隊伍沿途丢的那種草紙剪成的紙錢。

     而在院子間,站了一個穿着大紅棉襖的女人,長長的頭發沒有遮住她白的發慌的臉。

     真正讓我如墜冰窟的,不是她的臉,而是臉上那猩紅猩紅猩紅到妖豔的紅唇,正抹了一個凄美的弧度。

     她在看着我,對我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