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紙頭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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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半,楊雲旺便準備把這把刀精心打好以贈林學義比武之用,大款的訂單那就到時候再說了。

     就在戰書下給日本人的第七天前後,矶谷廉介終于給出了明确的應戰時間,就在一個月之後。

    這個消息讓楊雲旺更是心急如焚,不惜帶着侄子楊钊和一幹學徒夥計三班倒徹夜打造,終于在第二十七八天頭上将刀鑄畢。

    學着林學義下戰書的樣子,楊雲旺也找了一個鑼鼓隊,敲鑼打鼓地把刀送到了林家。

    看着本地的刀劍大師如此高調地贈刀,林學義也不好意思不收,繼林學義鑼鼓下戰書之後,楊雲旺鑼鼓贈寶刀再一次成為滄州城家喻戶曉的佳話。

    要說挑戰日本人讓林學義出了大風頭,那風頭第二大的人就是楊雲旺了,用現代的眼光看,這人應該也挺會借勢炒作的。

    不過俗話說得好,爬得越高,摔得越慘,林學義比武戰敗,反而是第二丢人,最丢人的反倒成了楊雲旺。

    畢竟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林學義的失敗完全是因為刀不如人。

     “一個月就把刀打好了?這也太大躍進了吧?”張毅城呵呵一笑,“古代那些大師鑄刀造劍,哪把刀劍不得鑄個十年八年的?” “古代那是古代!十年八年也都是傳說,誰給他數着了?”劉寶昌呵呵一笑,“古代的生産力水平,能跟民國比嗎?一個月雖說的确是快了點,但鑄一把能用的刀是完全不成問題的,尤其還是集中他紙頭坊的所有人馬,歇人不歇爐的那麼打,刀的質量再差,哪怕換成草台班子唱戲使的花刀,也沒那麼容易齊根斷啊,換作旁人,想把刀打成這麼脆都難!我也不曉得這楊雲旺到底是哪副藥吃錯了,能打出這麼一把破刀來……” 林學義戰敗之後,整個滄州武術圈一片嘩然,一些憤怒的年輕人在第一時間便砸了紙頭坊的牌匾。

    在過去,被人摘牌砸匾這可是做生意死忌中的死忌,楊雲旺氣得大口吐血,當天晚上就一命嗚呼了,而楊钊在巨大的輿論壓力下沒多久便成了瘋癫,紙頭坊幾十年的名号瞬間灰飛煙滅,房頂的煙囪再也沒冒過煙。

    按劉寶昌的話說,精神失常之後,楊钊徹夜磨刀,最後活活累死在了爐子旁邊。

     “磨……磨刀!?”劉寶昌最後提到的“磨刀”,差點導緻張毅城也大口吐血,瞪大了眼珠子,磕巴了大半天才把磨刀兩個字蹦出來。

     “是啊……是磨刀……小夥子,你怎麼了?”看見張毅城忽然間目光呆散,劉寶昌下意識地用手在張毅城眼前晃了晃。

     “沒……沒事……”張毅城定了定神,把腦袋湊近了劉寶昌,“劉前輩,我想問您個問題……您,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嗎?” “鬼?小夥子,我是研究民俗的。

    ”劉寶昌先是一皺眉,而後又是詭異一笑,沒說信,但也沒說不信。

     “是這樣的……”張毅城把馮向京買日本刀之後半夜磨刀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其實,我是受馮向京的委托,來調查這件事的,怕您不信所以事先沒跟您細說,希望您别見怪……” “我早就看出來你小子不是單為打聽林學義的事!”劉寶昌呵呵一笑,“這些事你要是早告訴我,咱爺倆根本就不用費那麼多唾沫……” “您别見怪,别見怪……”看着劉寶昌笑呵呵的似乎還有存貨,張毅城知道事情有門,趕緊賠上笑臉,“實不相瞞,我家是個道術世家。

    本來,馮向京以為自己是撞邪了,想找我作法驅邪,但以我的本事看,馮向京身上根本沒有任何不幹淨的東西,這才來滄州追查日本刀的淵源,聽您這麼一說,馮向京磨刀的毛病,似乎與那個楊钊的死有些瓜葛……” “你?懂作法?”劉寶昌眨着眼把張毅城重新打量了一下,似乎有點不大相信,“你師父是誰?” “我爸跟我大爺教的,然後我自學了一點……”張毅城道。

     “敢問,你父親,師從何人?” “通天觀馬淳一真人!”張毅城道。

     “哦!我說呢!”劉寶昌呵呵一笑,“你父親是不是有個師兄叫劉鳳岩?” “呃?”聽劉寶昌這麼一說,張毅城的眼珠子都瞪直了,心說這世界不會真這麼小吧?“劉前輩,劉鳳岩就是我大爺,怎麼您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