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鬼扒皮

關燈
莫不是……”與此同時,張毅城也在一個勁的端詳這個床上的病好,心說不會那麼巧吧?眼前床上這個病号,讓張毅城不禁想起了老劉頭口中那本《道醫雜記》中對于“萬煞劫”的記載——“肌若故絮、不觸而潰,呆若木雞、言語不答”…… “那個……郭叔叔……”别看張國義滿嘴罵罵咧咧,但張毅城還是挺講禮貌的,“他……平時說過話嗎?” “說個屁!”郭家老二故意做了個吐唾沫的姿勢,“他要能說話就先讓他把錢拿出來!媽了個逼的……一天到晚惹麻煩,這兩個月,光是要賬的就來了七八撥!” 按郭家老二的回憶,這郭明忠是在一次跟朋友吃飯時忽然昏迷不醒的,開始以為是食物中毒,還擡到醫院洗了次胃,但後來再醒過來就這個德行了,整個人好像有意識在,但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吃飯得讓人喂且隻能吃流食,用勺子送到嘴裡自己會咽,但好像不能動嘴嚼,大小便也得别人伺候,家裡人曾經把人送到天津的大醫院治過,但治了半天也治不好,反而花了不少錢,便把人擡回來了,村裡有老人好像有懂這個的,說這病叫“鬼扒皮”,沒個治,隻能等死,得這個病,一準是死人财遭報應了,舊社會刨墳挖墓的容易得這個病。

     “胡說八道……”對于“鬼剝皮”的說法,陳征貌似并不認同,“小郭同志,跟您說句實話,你弟弟确實答應過我們一些事情,但并沒欠我們錢……” “咦!?”一聽沒欠錢,這郭家老二眼珠子立即就立起來了,根本就不等陳征往下說,“沒欠錢你們他媽了個B的來搗什麼亂!” “你聽我說!”陳征的脾氣倒是挺好,“我是大夫,你能不能讓我從病人身上取一些**樣本帶回去化驗一下?也許……也許我可以幫你們争取專家會診……” “會診有個屁用!”郭家老二一臉的不屑,“不治了,就等死了……” “等死你媽了個B!”郭家老二正罵着半截,門外忽然又進來一位更狠的老頭,一進屋二話不說沖着郭家老二就是一頓罵,“現在你說讓他等死,你耍錢欠賬,讓盧老六舉着刀追的滿街跑,人家明忠跟着屁股後邊替你還賬的時候,你咋不讓他等死?你兒子考大學,人家明忠替你兒子交學費的時候,你咋不讓他等死?現在讓他等死,虧你說的出來!呸!”要說這老大爺可真夠實在的,一般人說“呸”,也就是有那麼個吐痰動作,象征性的用動作鄙視一下對方而已,這老大爺這聲“呸”可是真材實料的“呸”出去一口粘痰,不偏不倚正吐在郭家老二鼻子上。

     “爸!我說你怎麼這麼……”郭家老二一邊找東西擦臉一邊狡辯,“我這不是為了讓他們快點走麼!” “放屁!”老大爺眼珠子瞪的通紅,“我都在外邊聽着呢!人家根本就不是來要賬的!人家要替明忠看病!咋啦?害怕啦?你害怕把明忠治好了,市裡那套房子就沒你的份了是吧!?我告訴你!明忠那套房子寫的我的名!我找人拆了它,把磚拉回來蓋豬圈都不給你留着!” “爸!”郭家老二貌似還挺冤,“他們肯定是騙人的!上次去天津,人家大醫院的大夫都說了,這病夠嗆!他們算啥?你看這三個人哪個長的像大夫?肯定是騙錢的!你咋這麼糊塗呢?” “還嘴硬!”沒等郭家老二說完,隻見老爺子竟然把柺棍舉了起來,“我打死你個沒良心的……” “大爺,您消消氣……”一看老頭要動真的,陳征趕忙拉住了老頭,郭家老二趁機出了屋,到外邊叽叽咕咕的估計是跟那位老大媽訴苦去了…… “您……您真是大夫?”放下柺棍,老頭一個勁的打量陳征。

     “您是郭明忠的父親吧……”陳征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老頭,“我的确是大夫……我這次來不是要賬的……” “腫瘤科……主任醫師……陳征……”老頭從兜裡掏出老花鏡,映着燈光看了又看,“哎呀,陳大夫啊……你可得幫幫我家明忠,沒有他,我這一大家子人咋過啊!?” 經過一番攀談得知,這郭明忠貌似是郭家唯一的頂梁柱,郭家原本有三個兒子,老大叫郭雲泉,二十歲那年去湖上滑冰掉冰窟窿裡淹死了,老二也就是剛才被打跑的那個,叫郭玉春,小學都沒畢業就被勸退了,天天以賭錢為生,因為賭錢欠賬,媳婦也跑了房子也賣了,四十多歲的人了卻賴在爹媽家啃老,連兒子上大學的學費都得弟弟郭明忠出;在郭老漢看來,仨兒子裡最有出息最孝順的兒子就數老三郭明忠了,不但按月給給爹媽養老錢,且三天兩頭的貼錢給自己這個不争氣的二哥擦屁股,甚至連買房都用父親的名字買。

    放着以往,老爺子沒事就以郭明忠為标杆罵老二郭玉春沒出息,這郭玉春雖然得仗着弟弟養活,但總聽老爺子表揚弟弟罵自己,心裡也是郁悶,每當老爺子以弟弟為榜樣罵自己的時候,